裴翠岩便没有挽留。
晚上,夫妻许久未见,自然是好一番缱绻缠绵。
隔了一日,真定公主去往章玉姝住的客栈。
章玉姝请她喝茶:“等会我打算去买些云锦,已经打听好合适的衣料铺,就在秦淮河边上。”
“那正好可以看看秦淮河。”
“对,还可以去河上泛舟,现在荷花已经开了。”
二人正说着,有人轻轻的敲门。
丫环打开门,探头问:“你是谁?”
“奴婢是……”那是个年约十多岁的奴婢,怯生生道,“奴婢有事想禀告公主。”
真定公主认出她来了。
这奴婢是裴翠岩的贴身丫环杏花手下的粗使丫环,她之前从未见过。前日来金陵,在后衙院中碰过面,真定公主叫她进来:“你有何事?”
那丫环噗通一声跪下:“公主,奴婢对不住你。”
真定公主一头雾水。
丫环垂着头道:“奴婢不该帮着主子隐瞒公主……这两年在金陵,主子养了一个女子。”
真定公主耳朵嗡嗡的响,仿佛听不明白谁是主子。
章玉姝替她询问:“你该不会是说裴知府有外室?”
“是。”丫环咬咬牙,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这是裴知府写予那女子的,奴婢偷了来,就想着哪一日交给公主……奴婢可是听说过公主怎么侍奉老夫人的,公主对主子也是真心实意,可没想到主子竟然……”
章玉姝把信拿过来给真定公主看。
那是一封调情的信。
真定公主看得几行字,就感觉浑身难受的厉害,整个人像被雷击一般疼痛不堪。
“你先歇会吧。”章玉姝把真定公主扶到床边,“也许是误会。”她的目的本是要真定公主看清裴翠岩的真面目,因宋淮说,裴翠岩犯了事,若真定公主还痴恋他,未免棘手。可此时此刻她竟是说不出口,真定公主太可怜了。
裴翠岩也真的太可恨!
当年若非他勾得真定公主动了心,以为这男子可以托付终生,真定公主何至于与先帝闹成这样?
真定公主没说话,闭上眼时,却有眼泪流了下来。
裴翠岩的字迹她最熟悉不过。
最初嫁给他时,他每日都会写诗予她,把她当成世上的瑰宝,捧在手心里疼爱。
但过了一两年后,渐渐就不写了,她也知道不可能永远如此,但裴翠岩仍是对她细致温柔的。
后来,去了金陵,他又开始给她写信。最初一个月一封,再变成三个月一封,内容多是家常,叫她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儿子。
不像刚才那封信,如此的露骨艳情。
真定公主躺了一会,忽然跟那丫环道:“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