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是个很出色的人,骆莺心想,这样穆老爷穆夫人总算还是有些安慰。
她坐下来解包袱。
雪芝道:“都由奴婢们做吧,姑娘歇着。”
大户人家丫环多,也习惯如此,但骆莺简单的事儿都愿意自己办,只是两个丫环抢着就去了。
行李不多,就算骆老夫人尽力置办,也就寥寥几件好的裙衫,那两个丫环都看不过眼。雪芝嫌弃的放在衣柜里,小声跟苏叶道:“真是委屈姑娘了,这般好的容色,穿得什么东西。”
雪芝的父母是世仆,她自小就在穆家长大的,看多了好物再看骆家,自然会瞧不上。
苏叶揶揄:“难怪说六品官的家眷还不如权贵家的一个奴仆呢,姐姐眼光是高。”
雪芝啐的一口,拍打她:“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国公爷一向清廉,是祖上富裕罢了,我也是替姑娘可惜。”
苏叶嘻嘻笑:“晓得,这不就上穆家来了吗?姑娘也真是跟夫人有缘呢。”
虽然同在燕京,可要不是那日在宣德侯府遇见,夫人怎么也不可能见到骆家的这位姑娘。
骆莺坐得会儿,与她们说:“我得去给干爹干娘请安。”
“好。”礼数上是应该的,两个丫环放下手里活,陪她去正房。
穆易出门去了,穆夫人看到骆莺,笑着道:“不着急过来的,你那边需要好好整理吧。”又问,“可缺什么?”
这样的闺房她只觉得奢侈,骆莺忙道:“劳烦干娘添置这么多东西,好些我都用不上,又怎么会缺呢。”
“请你过来,自然是不能委屈你的。”穆夫人叫她一同坐在铺着软毛垫的榻上,打趣,“我怕你住不惯想回去。”
要不是她无能为力,怎么肯跟弟弟妹妹住在骆府像寄人篱下似的,只骆莺也不好露出嫌弃骆府的样子,那毕竟是她的家。骆莺斟酌言辞:“凭我何德何能得干娘青睐,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
其中的小心翼翼穆夫人自然听得出来,她拉起骆莺的手看了看:“你别觉得承了什么情,我反倒过意不去……瞧瞧你这手,真漂亮。”又瘦又白,手指细长,真合适弹琴。
骆莺一时不知说什么。
穆夫人仍握着她的手:“我也是贪图热闹罢了,你别多想。”
“嗯。”骆莺点点头。
穆夫人打量她:“之前听骆二姑娘说你在吃药?”
幼时第一次去看病,大夫偷偷一句“这孩子活不长久”叫她凉透了心,后来父母相继离世,导致骆莺对自己的身子状况十分悲观,但她没在穆夫人面前说丧气话,她不想一来穆家,穆夫人就要请大夫:“已经好很多了,干娘不用担心。”
脸色瞧起来是红润的,就是人很瘦,穆夫人心想会不会是骆老夫人苛待她,用膳上面太过粗糙。
来这儿了,让厨子多弄些补汤,指不定就好了。
“等会同我一起吃晚饭。”穆夫人邀请。
骆莺当然答应。
穆夫人又问她可会弹琴。
听说不会之后,穆夫人手把手教她。
穆易傍晚回来,站在门口,就看到这一幕场景。瞬时他脑中浮现出以前穆夫人教女儿弹琴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