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瞧见二人,笑眯眯道:“不细看,真分不清谁是谁呢,阿燕长得真快,跟阿莺一样高了。”
差了三岁,个子却差不多,可见小的那个将来必定会后来居上,骆老夫人扫一眼骆莺的脸道:“明明是姐姐,却一点长不过阿燕,你平日里得多吃点。”说着吩咐丫环双喜把斗篷取来。
双喜给骆莺穿上:“老夫人怕姑娘出门冷,亲自挑选料子给姑娘做的。”
一直没做声的骆箐微微变了脸色,但很快明白过来,不屑的撇了下唇。
那是一件白底绣梅花宁绸的斗篷,这样的斗篷,在他们的家里已经很是奢侈了,骆莺微微屈身:“多谢祖母。”
一点也没有推辞,可见她心里十分清楚,那披风不是可以白收的,骆老夫人笑起来,要不怎么说这孙女儿聪慧呢?看着柔弱可欺,实则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这几年来为保全住她们大房,在她这继祖母前面演足了戏。
也罢……
原本她是想把骆莺弄去别的高门大户,怎么说也是生得一副好容颜,不过这身子怕是禁不起折腾,到时撑不住死了,骆府也讨不到好处,如今嫁这章府的傻儿,怎么想怎么合适。
骆老夫人的笑容越发温和,走过去挽住骆莺的手臂:“不必谢,家中也只有你最配。走吧,别让章老夫人久等。”
看起来真是个慈祥的长辈,骆莺垂下眼帘,讽刺的笑了笑。
老夫人的手段她年幼时就已经领教过了,先是用美色勾引祖父,把祖母气出了病,早早离世,在生下儿子后,又用各种手段打压父亲。父亲本来就因执意娶不明来历的母亲得罪祖父,父子俩关系就更差了。
后来雪上加霜,母亲病重去世,父亲也跟着走了,被老夫人得逞,他们三姐弟落得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结果。
无人救他们,只能自己救自己,骆莺心想,也是难得的运气,章大公子竟真的很喜欢她。
比起京都那些或心思深沉,或轻浮薄情的公子哥儿,显然章允宁是容易相处的。
正想着,指端被妹妹温热的手握住,她侧过头,瞧见骆燕漆黑的头发,日渐长开的五官,心想,妹妹这样率直的性子,长大后倘若没有什么后盾,恐怕是很危险的,只有她嫁得好,才能护住了。
可惜自己身子不争气,也不知还能熬几年……
骆莺轻轻拧了拧眉,坐上轿子。
章府的垂花门外,有一辆镶金嵌玉的马车停着。
骆府的女眷下来后,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但很快骆老夫人就不看了,京都权贵如云,这样的马车不少,章府应该是另请了什么宾客。她招呼一声,领着儿媳,孙女往里走。
她不知,马车里的人此时正在暖阁与章老夫人说着话。
章老夫人微微倾着身子:“你竟然会过来,我早知,就不请别家来做客了。”
章府在燕京扎根百年,祖上曾也出过名相,照理说,除非是在天子面前,章老夫人的脸上不该有此等小心翼翼。更何况,这还是她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