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也是个十八|九岁的男人了,有自己的自尊,为钱发愁的事情绝不可能告诉自己的女朋友,每每都是在你妈妈面前逞强装云淡风轻,其实自己却在为那几百块钱发愁。”
“到最后,是你父亲每每大方伸出援手,给我解了钱财上的燃眉之急。而且不仅如此,你父亲还会经常在生活上照顾我,接济我。”
“这种雪中送炭的情谊,我视之如瑰宝,更是把你父亲陈天阔当做至交之友,对他无不坦诚、从无隐瞒。只要你父亲问我,我知无不答,是真心实意地把他当做亲人一般傻傻相信。”
“因着这一层好兄弟的关系,我自然经常带着你父亲和我女朋友见面。一开始,是你父亲要求的,每次上完课吃饭,你父亲总会以自己一个人无聊为由要求和我在一起,我也没多想,毕竟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一个是我最爱的女朋友,都是自己人,所以你父亲要求,我也就都答应了,也因为这样,你父亲和你母亲见面的机会多了很多,也因为你父亲是我兄弟的原因,一向对其他男生没有好脸色的你母亲,对陈天阔也客气温和了许多。”
“我曾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和我最好的兄弟,最爱的女朋友,携手走下去,我把我自己的全部信任,都交给了这两个我生命当中除父母之外的重要的人。”
“这份义无反顾、全心全意的信任,曾经是我觉得最值得骄傲的东西,可是起年,当时年轻的我万万不曾想到,也正是这份让我骄傲和自豪的信任,到最后成为了让我跌得最狠、最痛的陷阱。”
“大四即将毕业之前,我用我大学四年积累的这一小部分资金还有人脉创办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小的贸易公司。当时,我将这个公司视为我未来的所有前程,对它投入了我全部的心血、精力,每天宵衣旰食,甚至连陪女朋友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一心一意地投入工作。”
“用心的付出终究是有回报的,到我毕业的时候,当时这个公司已经从最初的3个人发展到了30多个员工,也做了几笔收入可观的生意,让我挣到了一小笔钱。”
“同时,你父亲也跟我一样,在自己创业,创办自己的贸易公司。一开始的时候,他靠着家里的人脉关系还有资金支持走得比我顺利些,但是我们毕业以后,因为一些原因和政策上的问题,他的公司就走得没这么顺了。”
“你父亲是我当时认为的好兄弟,好兄弟难过,我作为朋友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于是当时我就把我自己办公司的经验还有很多内幕消息都透露给了他,帮着他走出了当时公司的困境。”
“可以说,我对他是掏心掏肺的,我把我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只因为我觉得我的经验对他有帮助,丝毫没有多想。”
陈起年静静听着,面容逐渐沉默。
俞文庆说的这些,其实或多或少他都知道。
陈起年记得自己小时候,陈天阔曾经跟他说起过家里公司创办的艰难过程,也的的确确提到过,陈家公司创办的初期遇到了一些难关。
但当陈起年小时候问起陈天阔,家里的公司是怎样渡过难关欣荣发展的时候,陈天阔却总是含糊其辞,只打着马虎眼说就这么度过了,导致陈起年一度以为,那个公司是全凭借着陈天阔自己的能力挺过来的。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公司会跟俞文庆有渊源。
俞文庆继续说:“可是,我把我的软肋展现给他,他却一转头,冲着我的软肋给我来了最致命的一拳。都是贸易公司,在生意上有竞争再正常不过,可是你父亲竟然拿着我为了帮他从而透露给他的那些我自己公司的资料,转过头来狠狠地捅了我一刀子。他在我公司处于上升期的时候,直接在背后下了黑手,弄黄了一个对我公司来说最重要的生意,而且还给我使了绊子,让我差点直接在业内身败名裂!”
“你父亲在我面前永远是个笑眯眯的好兄弟,可是我没想到我这永远温和笑眯眯的好兄弟一变脸,竟然可以变得这么狠而无情,他这背后一刀,直接把我整个公司整垮,我赔了钱,输光了裤子口袋里最后的一分钱不说,人也差点被他整得坐了牢。”
“但是我没想到,你父亲更狠的还在后面。”
“我被关押进看守所以后,你妈妈作为我当时的女朋友,四处奔走筹钱,想要把我拉出泥潭,可是当时,对我这样一个亏了一屁股账务还可以马上要坐牢的人来说,身边那些从前的朋友亲人简直对我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上赶着来帮我?你妈妈走投无路,到最后,只能去求陈天阔这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