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天既然想灌他酒,他不如将计就计,将人灌醉,正好可以给他们时间去夜探程府。如今还只见过程少天,没见程敬生,听程少天说,程敬生是生了场病,前些天才好转,因而这两日去了庙里还愿。
瞧这对父子吃穿用度,皆超出官职,傅如赏冷笑。
一杯接一杯,二人直喝到了入夜。
傅如赏酒量已经是上乘,可这么个喝法下来,依然是不大撑得住。至于程少天,早就醉倒过去,被下人们扶上床榻。
傅如赏摇了摇头,搀着青采回房。
才入戌时,盈欢在这儿无所事事,便问下人要了纸笔作画。她听见动静便开门,满腔酒气扑面而来,隐约还能嗅见些上好的胭脂香味。
盈欢大概猜到程少天找他去做什么,和青采一道扶着他去床榻,青采便退下去。傅如赏微阖着眸子,小臂搭在眼前,似乎是光晃着眼睛。
盈欢便将床头那盏纱灯熄灭,俯身问他:“要不要喝水?”
她嗓音软糯清甜,落在耳边,傅如赏费力睁开眼,思绪有些恍惚,只见视线里好一位灯下美人。她背光坐着,那微昏黄的烛光站在脸上,显得委婉温柔。
傅如赏放下手,唤了声:“盈盈。”
盈欢第一下没听清,将头低得更下:“嗯?”
她皮肤白嫩柔滑,笼了一层微昏的烛光,仿佛还透些红。傅如赏忽然一伸手,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盈欢惊呼,手肘撑在他胸口,微嗔地看他。
傅如赏眼神失去焦点,嘴里念叨着什么,呼出的热气喷在她颈侧,惹得她发痒。她听了许久,才听见他说的是:“下雪了吗?”
这正夏时节,哪里来的下雪?
盈欢听得皱眉,从他臂弯里挣脱,去旁边将方巾打湿,替他擦拭脸颊。又听他说:“下雪了吗?”
盈欢不知他为何执着于下雪,试探着回了句:“下雪了。”
傅如赏却只是哦了声,引得盈欢更加好奇,不上不下的,又问不出一个醉鬼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