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欢不合时宜地想,他那会儿好像表情挺多的,甚至还会哄她。
但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盈欢难堪地别过脸,视线垂落在金丝软被上,她轻揪着一团,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声音极轻地开口:“……不用找大夫。”
倘若因为这事找大夫,她要羞愤欲死。
傅如赏皱眉,话说得无比正直:“若是不舒服,自然要找大夫。大夫存在的意义,便是解决这些问题。不必因为不好意思……”
“不要!”她越听越羞恼,干脆打断他,又整个人往被子里缩,“我累了,想休息。”
天哪,他们现在在说什么东西啊?她侧过身,忍着周身的酸痛,轻咬着下唇。
傅如赏在她身后站了会儿,看着她背影,许久道:“得先沐浴。”
书上亦有记载,房事之后,无论男女最好都沐浴清洗干净,如此对身体才好。傅如赏在她睡过去的时间已经沐浴过,中衣也是新换的。
盈欢又把头埋进去,他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地同她讨论这些?
盈欢闷在被子中,瓮声瓮气道:“我知道了,你让她们备水,我自己来。”言下之意,便是连他也一并赶走。
傅如赏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沉默看了眼她,从她各种神情以及小动作中已经看出了她的羞恼,大抵还有诸多懊恼。
懊恼同他生米煮成熟饭?
他直白地问出口,又让盈欢哑口无言,傅如赏道:“我早告诉过你,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难不成还想着旁人?”
盈欢反驳:“我没有。”
她没有想过旁人,只是上回被他表白情意之后,一直难以接受,猛然间与他如此亲近,她自然更缓不过来。
她闷在被子里,没再说话。
后来傅如赏的脚步声出了门,也不知是不是又生气了。
他还生气呢?盈欢撇嘴,他用这么大力气,她才是受伤的那个吧?
她脑子里乱得很,在床褥上赖了许久,才慢腾腾地挪去净室沐浴。热水自然舒服,洗去人的疲惫,盈欢把头整个埋进水中,憋着气,自然也没注意动静。
直到傅如赏在帘子后头轻咳了声,她才猛地从水中出来。
傅如赏道:“我将药放在门口处,你自己取一下。”
她的羞耻心再次让头皮炸开。
净室与主卧相连,不过隔了层竹帘,竹帘隐隐绰绰能照出人身影,她看着傅如赏影子走远,闭上眼,再次埋进水中。
她方才清洗自身,连脚踝处都有些许青紫,可见那人到底用了多大力气。这哪里是圆房,这是恨不得把她吃了……
她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
盈欢迅速地清洗完,披上干净衣服去门口取傅如赏放下的药。药装在一个蓝色的小盒子里,是膏状质地,看着这盒药膏,盈欢又犯了难,这药是用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