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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所里,老婶子嚎得可大声了,一点也不像险些饿死的人,手里还端着医生给开的豌豆,一边嚼一边吼:“我的老天爷啊,这是要人命啊!村长,支书,你们快来看看呐!孙红梅那嘴皮子利索得唷!”

李秀英冷不伶仃地来了句,“老婶子这话意思是,我娘的本事能将活人给说气死?”

老婶子愣了下,还以为孙红梅这儿媳是自己一伙的,张口就来,“可不是,你婆婆可真是长了张利索的嘴皮子唷,这样的人得拉出去批!斗!让大家伙儿都瞧瞧,这妖妇使了什么妖法!”

李秀英:“先不提老婶子你这番言论,娘……”

孙红梅缓过神来,没好气道:“干嘛?”

李秀英:“你来说说这老婶子俩句。”

“说啥?”孙红梅没回味过来。

“老婶子不是说娘嘴皮子利索吗?能把活人气死吗?趁着村长支书没来,赶紧将人气死,人真要没了,咱家赔偿她家儿子就是。我相信老婶子家儿子一定很乐意接受这份钱财。”

老婶子的儿子本来还想跳出来要赔偿,听了这话,隐匿了起来。

赔偿有谁还嫌少的?

顾长亭背着人群,冲李秀英竖起大拇指,后者冲顾长亭抛了个眉眼,又对着老婶子义正言辞道:“如果我娘说了气人的话,老婶子还没事,咱就得找支书和村长评评理了,这一个封建残余的帽子扣在我们身上,我们还承担不起哩。”

老婶子脸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对方,双眼一翻,正打算装晕,李秀英冷飕飕的,如同地狱里爬出来样,“看老婶子这样子,咋,我娘有气死人的能力,我也不遑多让?婶子这是要晕了,还是被我气死了?您给口话,我好有所准备,这得耗掉我几个月工资呐?”

老婶子:“……”晕也不是,不晕也不是。

支书及时赶到,看着围观的人群,有些怒道:“干啥呢干啥呢,都闲得慌?不干活了,不上工?赶紧走走走,再不走扣工分了啊!”

见到支书,老婶子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一个劲儿的哭诉,“支书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都被孙红梅气晕在地里头了,好不容易缓上来一口劲儿,结果她儿媳又来!这是不要我活啊!那我死了算了!”

支书刚想拦着,李秀英双眸一亮,道:“哎呦,婶子你可得想清楚了,自己撞墙死了和咱家可没半毛钱关系,不赔偿得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