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他应该马上回皇宫向皇帝述职,可他却递去了次日再进宫的消息。
兰溪竹心中记挂得很,可他知道若是自己事先通知,齐珩肯定会装作一幅并无大碍的模样。
他就是要偷偷地进皇宫,看他最近好不好。
想到这,兰溪竹的心脏不免跳得更猛了些。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皇宫静悄悄的,兰溪竹的身形潜进了夜色中,连来为巡视的侍卫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人经过。
他换上了便衣,将那厚重的铠甲全都脱去了。
这次下江南比他预想中的顺利许多,他身上没有一处伤,将自己护得好好的。
他害怕齐珩担心自己,因为他心中也同样担心着齐珩。他知道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受伤是什么滋味,他不想让齐珩心疼。
晨阳殿的烛火很暗,里面传来一道重重的咳嗽声。
这声音接连不断,像是把肺都要咳出来了似的。
兰溪竹顿住了脚步,心像是被揪起来了一样。
他的手紧紧地攀附在门栏上,抓得骨节都泛白。
“陛下,刚能发出点声音来,可不禁这么用嗓子啊!”江德清的声音又心疼又难过,兰溪竹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动静,但还是耐着性子没有走进晨阳殿。
“不用,苏未辰回来了是吧,让他先过来给朕看看。”
“苏大人今日还没有回皇宫,大抵是去他府上了。”江德清的声音变得更急了,“陛下,这事急不得啊。这嗓子许久不出声音了,好不容易能发出声了,该好好护着才是。”
“咳咳……你看看,能不能苏未辰请进宫一趟。”齐珩的神色暗了暗,“他明日就进宫了,朕不想让他看到朕这副模样。”
“陛下!恕老奴多嘴,陛下几日前被刺杀之事已经不是秘密了,陛下要瞒着兰将军也不一定能瞒得住啊。”
“没想瞒住他。”齐珩的声音沉重得像是古老的破门一样,嘶哑又刺耳。
可是兰溪竹听着并无半点不适,反而心像是被扎了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