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节俭,平日里一根蜡烛都要省着用。
兰溪竹眼眶都湿润了,强忍着点了点头。
“自打三哥常年镇守西南后,咱们哥俩好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
他搂过了兰溪竹的肩,在明亮的烛火下看着他,诚挚地说:“犹记儿时小四长得分外瘦弱,三哥从小就以为你以后要跟着大哥从文。没想到你这般调皮,不肯听夫子的话,气得娘藤条都打断了几根。”
兰溪竹破涕为笑,“三哥,你快别取笑我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其实若不是二哥和爹战死,他本不用上战场,本该做个闲散文官。
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好好好,”兰溪旌脸上浮现了宠溺的笑意,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眼神里充满回忆,“小四小时候长得像个姑娘,可好看了。那个时候三哥就在想,以后三哥的小四要是受人欺负了,三哥一定要打得他头破血流。”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哪怕和他拼命。”
兰溪竹佯怒道:“三哥胡说什么!”
自重生过后他格外敏感些,听不得自己的至亲把“死”这类的字眼挂在嘴边。
“好,三哥不说。”兰溪旌劝道,“三哥死了谁保护你啊。”他眨了眨眼,有些俏皮。
兰溪竹隐去眼中的痛色,有兰溪旌这句话,他在齐珩那里吃多少苦都有盼头了。
“不论怎么样,你永远是三哥的小四。”
兰溪旌伸出了拳头轻轻锤了锤他的胸口。
“嗯。”兰溪竹红着眼眶应道。
“我们生在兰家,天生就背负着比别人更多的使命和担当。三哥从未抱怨过,所以小四也不要太伤心好吗?”
方才他一说要走,兰溪竹的神色就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许多。
他得哄哄自己的小四。
“嗯。”兰溪竹用手轻轻拂去眼角的泪珠,凛然道:“从此三哥镇西南,我守塞北,整个南衡,皆可无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