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一头黑发带着眼镜的年轻医生从内开了门,镜片后的目光在沈闻奕身上转了两圈后冷漠转身。
“走向前。”“它”又开始发号施令,医生只能按照“它”说的做,因为他现在在所有人眼中就是“它”。
门后是个巨大成圆形的实验室,所以器材靠着墙壁放置,清一色白大褂看见他都习以为常各自行事,而和白色墙壁格格不入的是墙壁上有个正方形的类似出气孔的小洞,而和出气孔不同的是,这个方形入口全都用暗银色的铁片封住,旁边各光着一把锁,把小门锁上。
实验室的中间放置了一张大床,从他角度看到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身体反方向朝着他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你来了?”又是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更加清楚的听得到了不寻常的呼吸声,说话间就像有个鼓风机在吹。
“我来了。”医生走上前后这才看清楚那个躺在巨大台子上的人,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而不同的是对方面色青灰没有任何生气,脑部缠着一圈圈绷带,就像向刚动过手术的样子。当他碰到垂在台下的手时顿时一惊,冰凉的触感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温度!
这是个死人。医生暗暗定了定心神朝更里面走去,而后方刚才那个给他开门的医生已经推来一部小车直接把尸体拖在车上推到墙壁边上,打开一那小方洞后直接连着抬架一起推了进去。轻推了尸体头后马上就消失在了入口,所有人都埋首根本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可见这种情况他们已经司空见惯!
暗暗吃惊后回头,正见尽头被一个黑色厚重帘子挡住,帘子中央被从两边扎起露出了可容一人通过的空间,从这个缝中,医生隐约看到了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不容他细想,定了定神便走了过去,顺着密密麻麻的管子往上,一个几乎掉光了头发的老人躺在病床上,身形枯槁瘦骨如柴,只剩下一层皮的手指微抬指着医生,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眼和他的身体情况完全相反,仿佛充满了生机。
而在那些维持生命的透明管子中,有一条尤其刺眼,是血。一目了然之后,医生就知道了他在干什么——换血。
全身血液慢慢被替换之后,原本苍白凹陷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如果他没记错,他应该叫芬迪斯。杂志上就是这些写的。
“叫爸爸。”“它”开口,医生开口轻声唤道,“爸爸。”
“他找到了吗?”芬迪斯直接问,想必他想找就是他本人。多亏了格雷斯这位芬迪斯总裁才找到了这位在二十七年前失踪的试验品。他必须尽快给自己找到合适的载体。
医生思量了下回道,“找到了父亲。”既然有格雷斯引路,必然不会费多大劲就能找到。果然他们的出现只是在评估他,只是他到底合格还是不合格呢?而合格了之后他们又想干什么呢?这一连串的问题只能留给自己。
顶多才五十出头的芬迪斯看上去就像**十岁大半个脚已经踏入棺材垂死挣扎的老人,完全不符合年龄乍一看根本认不出几年前杂志上那个自主创业的芬迪斯,只是仅过了四年而已,一个人竟然可以衰老了三十岁。
是罕见的衰老症吗?医生仔细观察后默默在心中的出了结论。衰老症是极端罕见的先天遗传性疾病,全世界目前为止还没有特效药可维持。那他的真正年龄到底是多少?六十岁?五十岁?或者更年轻?一般衰老症的病患很少能活过十五岁,而眼前的芬迪斯明显要比那些可怜的孩子幸运很多。
如果“它们”都是他的克隆体的话,那他们也逃不过死于衰老症的厄运,但是他见过的几个克隆人好像都没有这个问题,难道这个家族的遗传衰老症都是从中年之后才开始慢慢爆发的?所以当芬迪斯慢慢淡出人类视线时,因为他正在加速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