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了几步,微微喘着气。脑中乱七八糟的走马灯闪过,似乎好多曾经让他牵肠挂肚的事情都烟消云散,有种了无牵挂的感觉。想着,身体竟一寸一寸散去了温度,只剩下与这世界藕断丝连的感觉捂住心口最后一丝热气。
如果墨流觞还清醒,他会知道这是心魔。在内心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如附骨之蛆,勾动人内心最深处之念。心魔自他封印魔王时被悄悄种下,他现在心神俱衰,心魔趁虚而入,毫无察觉。
【醒醒!快醒过来!】密密麻麻的天道红字点亮了整片天地,但是墨流觞视若无睹。
“对不起,我又做错了。”他已被魇住,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萧书接到通知匆匆赶来,看着被染红的雪地质问他:“师弟你真的入魔了!”
墨流觞终于停下呢喃,闭上眼长叹一声,疲惫地抬起眼皮,歪头看向萧书,表情木然。
“动手。”
看到墨流觞空洞心如死灰的眼神,萧书握紧了雷霆杖,没有动作。而墨流觞突然发难,冲了过去,萧书条件反射地挥出雷气弹。
墨流觞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在詹月白茫然睁开的眼前放大,他连滚带爬地冲向墨流觞,堪堪接住,倒退几步与人一起跌进雪里。墨流觞恍惚中捏碎一颗灵石融化掉詹月白身边的雪。
箫书想上前,又攥紧了手里的武器立在原地,青筋突起。
詹月白紧握住墨流觞的手,大脑完全反应不得,看着他胸前的短刀想拔又怕伤到他。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还有这把短刀为什么会到墨流觞身上。
“师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
墨流觞反握住詹月白的手,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后:“你是人,是魔。”
詹月白毫不犹豫:“人!”
“想活,还是想死?”
詹月白已经语无伦次:“活下去,当然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