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看开一些,就像以前那样。
他最近确实有些反常,以往他都是豁然的、乐观的,忍耐但有期望的。或许是突然之间的变故打乱了他的节奏,也可能是他的自控力下降了——没什么奇怪的,小孩子吃糖太多的话都会蛀牙,他也不过遵循了同一个道理。
谢悉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和方洗雨进行了视频通话,他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笑容满满,气色极佳。他给方洗雨看了自己做的早餐,吃完过后该去公司了,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视频。
下午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实验室。实验室的主负责人眼下两道黑眼圈,面上却满是喜色,向他报告进度。实时检测装置已经做好,接下来只需要通过实际使用检测,确保了安全性,就能供给他使用。
这一个非常时期的好消息让谢悉的心情彻底回到平时的状态,他向实验室的全体人员表达了感谢。这些研究人员已经与他相识多年,对这个性格温柔却经历惨痛的老板极有好感,即便连日加班,在面对他时,也还是对他露出了真诚祝福的笑容。
谢悉和方洗雨分居了五天,第六天,他终于带着一个盒子,回到了家中。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方洗雨没有拥抱他,没有亲吻他,而是命令他站着别动。谢悉不明所以,却乖巧地执行了指令。方洗雨端详他的脸,观察他的手,然后开始脱他的衣服。
开始解衬衫时,谢悉违背了命令。他捉住方洗雨的手腕,笑道:“小雨这么热情啊?”
“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瞒着我受伤。”方洗雨说。
“没有,小雨大可放心。”谢悉放开了手,又笑道,“检查可以等一会儿再进行。我给小雨带来了好东西。”
他打开盒子,拿出了一对银灰色的环状装置。
谢悉摆弄了一下装置,将较大的那个启动,它分离成两半,谢悉把它对到了脖子上,闪着光的小灯对着腺体,然而重新将它合上,锁成一个颈环。
接着,他拿起另一个小小的装置,它看上去像一个精心设计过的手环,谢悉按了内环的一个按钮,它的表面闪了闪,半分钟后,呈现出一个数字。
“这是什么?”方洗雨问道。
谢悉的表情带上了一点儿小小的得意。他腻腻歪歪地靠近了方洗雨,指了指手环,又指了指脖子上的颈环,说明道:“这是我让实验室研究的检测装置,分为颈环和手环两部分。颈环可以实时监测我的自卫信息素浓度,检测的数据会全部发到你的手环上。”
方洗雨还没有戴上,谢悉便举起手环,做贴心的说明。
“我想了很久,完全凭借我自己,并不能够做到完美无缺的控制。我还是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比如这个。”谢悉道,“放心,它的使用很简单,你只需要记住浓度数值代表着什么就可以。你看现在的指数是81,是我的平均值。”
方洗雨很快地反应过来,问道:“81是什么水平?”
谢悉眨了眨眼:“代表我现在想要抓着你的腰狠狠地操你。”
方洗雨停顿了一下,谢悉无辜地耸耸肩:“谁让小雨刚才要给我脱衣服呢,害得我浮想联翩。”
方洗雨与他分开了五天,刚一重逢,就听到如此直白坦率的发言。
他垂下眼睑,忽而启唇道:“我不介意。你继续说。”
电子屏上的数字突然往上跳了3,变成了84。
谢悉半点也不脸红,他对于自己的欲望从不避讳,反而数字的跳动还方便了他解说,映证了它的实时检测之严谨。
他语气轻快,道:“现在还不要紧,只要数字在90以下,我都能够控制自己。当指数上升到91时你就要小心一些,这种程度下我的激素已经开始冲击大脑了,基本都会产生幻觉。由于我现在并不一定能够完美地分清幻觉和现实,你要尽力地防止我伤害你,离我远一些是最妥当的选择。”他转动了一下手环,展示左边的按钮,“当然,装置还有一些保险手段。连按这个按钮三下,颈环就会根据检测数值给我注射一定量的肌肉松弛剂与麻醉剂。”他眨眨眼睛,“如果它们都不能起效,那么,按五下的话就是电击。”
方洗雨默然地听完了他的解释,没有任何的打断。谢悉执起他的手腕,生怕他不肯戴,又先行进行劝说:“或许小雨觉得这是对我的束缚,或者惩罚,不肯戴。但其实不是这样的。这是我给自己上的保险装置,它让我觉得安全,有了它,我才敢……”
方洗雨突然道:“不。”
他拿过了手环,刚才观察谢悉对颈环的使用,他知道该什么做,干脆利落地将手环松开,套入自己的手腕,然后将它收紧,安置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的动作很是坚决,没有半点犹豫。
方洗雨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也不喜欢钻牛角尖,同自己较劲。他看得懂谢悉的意图,分得清轻重缓急。
谢悉觉得自己是一只野兽,需要被驯养,需要接受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