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许祀瑞答道,“高中毕业,就没再读了。我身体情况不允许。”
大概是刚刚在心理诊疗室的气氛激起了许祀瑞的倾诉欲,他话比平时多了很多。反正傻站着也没事情干,方印就听他絮絮叨叨的说。
恍然间,就像是回到了当初他在办公室的时候,时而有半大的孩子犯了错,垂着脑袋来他跟前做自我检讨。
方印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被他勾起了几分惆怅。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祀瑞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方印以为他在酝酿措辞,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出来异常。
一低头就看见小孩儿直勾勾的看他,眼眶很红。
“方印哥,我想家了。”
说着眨巴眨巴了眼睛,眼瞅着金豆子就要掉出来了。
方印想安慰他些什么,却是有些词穷。
其实他们都一样,突如其来的大雾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沼,拖着他们往下,前路模糊,尽头未知。小命吊在刀尖上,说不定哪天不清不楚就没了。
囿于生的牢笼里,疲于挣扎。
窥不得曙光,看不见希望,如浮萍般漂浮不定。
黎明星光……也照不亮方向。
方印能言善辩惯了,难得沉默。他想到了秦仄归,学着他的样子,手掌在许祀瑞头上压了压。
像是安抚小动物那样。
伤感还没倾泻完,方印突然听到了心理治疗室那边传来了声响,听起来是那女医师出来的动静儿。方印情绪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无奈的长叹了声儿,只能委屈巴巴的把丰富情感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