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的野生鱼虾在冬天到来之前,其实每个月都有上新,只是数量跟刚开头那两个月相差太大。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白酒不行,手工布鞋利润太小,现在想在淘宝上发财还得看野生鱼虾。
良山村的这条河里鱼虾有限,但乡安县又不止这一条河,东北方向还有好几个渔村呢,他大可以和大佬一块装成鱼贩子去渔村收鱼。
几个渔村围着整个晋城市最大的淡水湖,鱼虾在乡安县卖不出价格来,渔村的人光靠打鱼维持不了生计,也要跟着种地,而且他们那边耕地还少,种地打鱼之余,还要割苇子编席赚钱买粮食。
如果有鱼贩子愿意过去收鱼虾,想来肯定能碰到些胆大的渔民。
在做生意上,他和大佬简直是珠联璧合,他能把这些野生鱼虾卖出去,而大佬的空间用来运送鱼虾,既省了事又添了道保险。
程溪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只等着春天来临,湖面解封了,而在春天来临之前,还是先在家里头窝着吧,外面雪那么厚,实在不适合跑出去偷偷做生意。
越到年根底下,村里头就越热闹,别看外面雪大,出来玩的人反而比之前要多,尤其是小孩子们,打雪仗的、堆雪人的、跑到河面上溜冰的,还有在冰天雪地里玩沙包、踢毽子。
小孩嘛,一般都是关不住的。
不像小程家,大人也好,孩子也好,都不太出门,程老头衣兜里的糖都放好几天了,家住村东头,却总是跑到村西头晃悠,就是想偶遇他大孙子,给几块糖,再装装可怜,看孩子能不能帮他说几句话,可硬是没见着大孙子的人影,倒是他剩下的那几个孙子孙女有出来玩儿。
可那有什么用呢,他等的是他大孙子。
三个孙子里头,小孙子年纪太小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大人说话,他不费那个力气。
那个叫东东的二孙子,小屁孩眼睛太尖,心眼儿太多,上回要不是这小屁孩多事儿,他肯定就装伤赖上了,哪用得着天天被那死老太婆看笑话。
还是大孙子,学习好,在学校连跳好几级,看着就是个懂礼貌的乖小孩,肯定会心疼他这个可怜的老头子。
只是这孩子总不出门,也不知道在家里头忙活什么,他都在外头晃悠好几天了,都没见着这孩子。
小程家在村子最西头,再往西就是后山了,春夏秋三季上山挖野菜的人不少,可这大冬天哪有上山去的,跑这边来晃悠的程老头第一天就被杨盼盼注意到了。
这人上次闹碰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回谁知道又憋了什么坏水,警惕起来总没错。
程老头在附近晃悠了几天,程溪和杨盼盼就留心了几天,他们家人冬天本来就不怎么出门,这两天出去的次数就更少了,程老头不怕冷就在外边溜达呗。
年三十的中午,实在等不到他大孙子的程老头终于敲响了儿子家的门。
“大过年的,都讲究个团圆,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能不能过来跟你们一块?你放心,我自备口粮。”程老头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可怜兮兮的道。
一滴眼泪都没掉,抹眼睛干嘛。
程溪没觉得这老头哪可怜,只觉得演技辣着他眼睛了。
“你也没跟我在一块过过几个年,而且你也不止我一个儿子,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吗。你如果跟你后娶的媳妇相看两相厌,那就去监狱找小儿子一块过,相信程海军在狱中也肯定会觉得孤单,也会想念你们这对爹妈。”
程溪拍了拍程老头的肩膀,语气沉重:“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知道像您这样的慈父是不会扔下孤零零的儿子不管,哪怕是做错事情蹲了局子的儿子,那也是您亲儿子,您可不能就这么抛下亲儿子不管。程海军在局子里没一个亲人陪着,不像我,有妻有子,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围在一起,您如果真想当个慈父,那就应该去东山监狱探监。”
程溪说完,就直接把大门一关,听大佬说,老头在外头足足站了五分钟才走。
大过年的,确实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他要是穷也就算了,可他却是村里头出了名能挣钱的败家子,程老头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脸皮的厚度却是一个顶十个,还不知道要怎么出去装可怜呢,为了这么个人败坏名声,不值得。
一桶啤酒,一块黑色布料,前两天村里分的五斤肥猪肉,还有一把新鲜的山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