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真的,这牛排味道差强人意。”于鹤立把嘴里的牛排匆匆咽下,又灌了一大口咖啡。
“怎么说?”梁苏小口品尝着牛排,她其实没有吃出这东西和上辈子大城市牛排馆里的高级和牛有什么区别。总之一样清淡无味,如果能自己选,她宁愿去学校外面的火锅店里点一盘麻辣牛肉,投进红通通香喷喷的牛油锅底里,再蘸上芝麻油和蒜蓉调制的油碟,这才叫做唇齿留香。
梁苏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尝不出味儿,只觉得难嚼的很。”
“他们画虎不成反类犬,其实北京的牛排馆子无论是苏联人还是东德人开的,都会细细的把火候分为三分熟、五分熟和七分熟,哪像这样一样囫囵煎了送上来。同样的牛肉,七分熟可能鲜嫩中带着肉汁,全熟可就干柴难咬了。改天有机会带你去大城市见识下真正的西餐。”于鹤立笑着说。
梁苏听了于鹤立的话,仿佛脑海里沉淀了一下午的多米诺骨牌被推到了第一片木板,顿时堵塞许久的思路都通透起来。同样的牛肉,不同的做法导致与完全不一样的口感。那么,同一块电热毯呢?
上辈子梁苏在初中理科成绩不错,只是高考分班时误打误撞进了文科班。她依稀记得,导体和半导体之间其实可以相互转换,如果电热毯当时被做了手脚,其余人睡着没事,而孙芬芳上去的时候本来不导电的腈纶电热毯一下子变成了导体,接通电流,那么孙芬芳的全身也会被电流穿过,自然凶多吉少。
把一块腈纶电热毯变成导体的方法有许多,可以在里面加入金属丝,也可以泼水,还可以在孙芬芳的衣服上做手脚。如果是这样,那孙芬芳就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连警方都只会把这个死亡当做意外。
梁苏放下闪着冷光的刀叉,心里全是何来一面诉说深情,一面大开狮子口要赔偿的模样。刚吃下去的牛排在喉咙中泛出一股腥气,实在让她心里堵得慌。按照何来的说法,孙芬芳和他白手起家,生儿育女相互扶持多年,刚搬进了舒适的大房子里却遭此横祸,实在太不幸了。
于鹤立看出梁苏吃饭的心不在焉,以为是牛排不合口味,又点了罗宋汤和蛋糕给她打包回寝室当宵夜。梁苏拿着手中的纸盒,说急着要去专家楼找导师一趟。毕竟这事情她是第一次遇到,有些束手无策。
路教授此时正洗了澡穿着睡衣在床上听收音机,迷迷糊糊的听见门铃响,打开一看见梁苏抓着两个袋子站在门口,袋口露出的纸盒上还有重庆新开的西餐厅的名字。于是闪身请梁苏进来,又到厨房冲了两杯咖啡。
“这么晚还送吃的来,是不是觉得我无夜宵不肥?”路教授笑呵呵的打开纸盒,拿起巧克力蛋糕咬了一口,摇着头说,“不够醇香绵软,奶味也不足,还加了许多白糖,看来厨师一定偷工减料了。”
梁苏知道路教授早年曾旅居海外多年,对西餐的要求一定比她高很多,只得红着脸说自己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