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规定成年子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居委会劝不动,您可以去跟法院起诉的。”梁苏认真道,“法官也会教育他们,毕竟这事做的太过分了。”
“算了,这事太丢丑,上法庭闹得人尽皆知,他们只怕都不认我了。我手头还有几个钱,先凑合着过吧。”老太太情不自禁抹了抹浑浊的眼眶。
梁苏知道她这是对几个不孝的儿女还抱有幻想,也不好再劝,只能陪着坐了会儿。老人喝完牛奶,体力有些不支,打了几个哈欠就歪倒在床上准备睡觉。
贺晓茹仍然昏昏沉沉的睡着,半点醒来的意思也没有。眼见探视时间结束,梁苏只能给贺晓茹窗前的开水瓶中灌满热水,把奶粉和麦乳精摆在显眼的位置上,这才默默离开了病房。到停车场的时候天已经全黑,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于鹤立放倒了座椅靠背在睡觉,身边还放着几个吃剩的冷包子。
梁苏敲了敲车窗门,于鹤立醒来,揉着眼睛打开车门。“怎么样,情况还好吧?‘
”还好,只是还没有醒来,有点脑震荡,伤的倒不重。”梁苏抱了抱他,“咱们先回学校吧。折腾了一天我也觉得乏。”
于鹤立有异议,坐进车里放下手刹。梁苏怕他困,便一路上找着话题跟他聊。先是说了隔壁床老太的事情,于鹤立听着梁苏的吐槽,不以为然笑道:“都说儿女是债,怎么还多子多福起来。”
梁苏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想?以前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
“你看我们的祖辈,都是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者。从小我听爷爷和他的同事说起,当初看到日本人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贫苦大众民不聊生,就一腔热血想寻求改变。他们都知道,革命之路可能十有八九都会牺牲,但还是为心中的理想毫不犹豫地前仆后继上去。”于鹤立感叹道,“可我们地父辈就差远了,很多人只想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哪怕损人利己也无所谓。之前动乱的时候,我们大院有多少子女为了不被冲击主动揭发父母、到处贴大字报!有多少内容是凭空捏造的,又有多少老前辈在□□游街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冲在打倒自己的最前面。”
梁苏见于鹤立有几分激动,怕他继续说下去影响行车安全,于是将话题转移到贺晓茹身上。于鹤立听了梁苏的描述,也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一个人,几天时间就心性大变,连爱干净讲整洁的习惯都改掉了。
“既然贺晓茹被发现有脑震荡,会不会这些衣服是她失去意识的时候被别人换上的?”于鹤立神色冷峻,“如果真是这样,很可能她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受到了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