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发现,在渝城政法学院,研究生过得比本科生好多了。本科生课业压力大,需要考试的科目也多,几乎每天都打仗似的过得紧张兮兮。研究生就不一样,必修课非常少,很多科目都可以用发论文代替上课和考试。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办案上面,恰好路教授接了好几个在成都的项目,梁苏就替他打理重庆方面常规的工作事宜。
相比梁苏的忙碌,贺晓茹过的要轻松很多。除了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有时候会想女儿想的哭,多半时候她都没心没肺的快乐着。梁苏偶尔也会问起她既然如此四年女儿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再不济也可以写信,就是慢些而已。
“我公公婆婆不认字,家里的电话我打回去过,婆婆接的,一听到时我的声音马上就扣了。”贺晓茹双目失神,六神无主,“有一回是公公接的,叫我既然选择出来读书,就和家里没关系了。”
“这事要不要跟姐夫说说,让他劝劝老人。”梁苏实在不忍心贺晓茹因为思女之情受折磨的模样,好言相劝道。
贺晓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劝了,没用。他说他休假回家会找公婆聊聊,这事在电话里不方便。我本来想趁寒暑假回趟安徽把女儿接去甘肃,和他一起玩几天,现在看来即使我回去也不一定见得到女儿,除非退学回原单位工作。”
“别退学。”梁苏认真的说,“无论如何把书念完才你才可能如愿以偿调到兰州军区,这样就不用夫妻异地,还受老人们的气。”
贺晓茹点点头,“他们哪里是想我回去,分明是过去好日子习惯了,每个月拿着我的工资,家务活还有人做。反正我也看开了,横竖两三年,等我毕业就好了。毕竟我公婆在南方过惯了,一辈子风调雨顺,不可能跟着我们去西北吃沙子。”
第二天是周日,梁苏睡到中午才起床,贺晓茹早已不见踪影。梁苏推开窗户,见秋高气爽,云际深处一队大雁鱼贯飞过,发出欢快的鸣叫声。她想了想,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羊毛勾花针织衫配上鹅黄半身裙和方头坡跟小皮鞋,去专家楼找于鹤立玩儿。
此时于鹤立刚打理好新店的装修事宜,只等从北京进的货运到重庆就可以开张大吉。难得的闲暇时光总是令人愉悦,二人去菜场买了不用肉票的猪尾巴用花生炖了,又炒了两样蔬菜,还从商店里称了半斤牛奶饼干回来磨牙。
梁苏很享受和于鹤立的单独相处,这个精力充沛的大男孩儿会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展示给梁苏。比如关于未来的计划,亦或对身边人和事的看法。比如于鹤立就直接和梁苏聊起过贺晓茹的事,不过他觉得贺晓茹最好的选择并非毕业之后调往兰州军区,而是想方设法留在重庆工作,并且让爱人转业后也来重庆。这样在熟悉的环境里贺晓茹就会拥有比较大的自主权,而不是像个旅行箱一样以丈夫为中心跟着他跑。
“我回去找机会跟晓茹姐说一下,只是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进去。”梁苏有些担心贺晓茹会继续固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