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架子上,贺晓茹除了放着一个插着牙刷的口杯、半管黑妹牙膏、一条已经旧的看不出颜色的抹布和半块香皂之外再无其他。梁苏觉得喉头发酸,便把自己的洗头膏和洗衣粉放在架子公用的那一层,贺晓茹如果有兴趣也可以用用。对于室友关系,梁苏向来不拘小节,只要不影响她拿奖学金谈恋爱,一些细枝末节都可以一笔带过甚至主动分享。
微凉的清水冲去白日的疲倦,梁苏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又可以再肝三十页书。刚看完半章,就见贺晓茹喜出望外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半袋温热的米花糖。
贺晓茹边吃便把袋子递给梁苏,梁苏晚饭陪着柯辉吃了不少,独自并不饿,看着米花糖上油润厚重的蜜汁,只觉得油腻腻的,于是道了谢又递回给贺晓茹。
“这东西明天就不脆了。”贺晓茹遗憾的走到梁苏身边,拉了把椅子坐下:“你真不吃?”
梁苏摸了摸肚子:“心里想得慌,就是没口福。早几个钟头还得跟你抢。”
贺晓茹“扑哧”笑了出来,“哎,这东西不是我买的,是刚走到校门外就遇到同届的男生,不但认出了我还强烈要求请客。我想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就没有拒绝,没想到那男生挺大方,称了不少,还叫我带回来分给身边人吃。真不知道又不是咱们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的,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梁苏漫不经心的翻着书,随口问道:“谁这么好心?咱学校研究生不多我可能也认识,之后遇到了好还人家情。”
“挺年轻的小伙子。叫,叫胡泉,就是咱们这一届的年级长,之前开学典礼还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了的。”贺晓茹“咯吱咯吱”的咬着米花糖,漫不经心地说。
梁苏手中的厚书应声而落。贺晓茹忙走过去弯腰捡起书,“怎么,你认识他?”
“唉,我们之前是本科同学。他,社会活动挺多,认人也麻利。”梁苏笑着揉揉手腕,“看太久了,手麻了。米花糖是重庆的特产,之前在江津一带,后来才卖到市里。我吃了几年有些腻了,你既然喜欢就多吃点。”
梁苏不想让其他人搅和进她和胡泉的恩怨,但显然对方并不这么想。昏暗的灯光中白花花的米花糖放置在小桌上,仿佛怪兽阴森森的獠牙。贺晓茹看起来也不是个复杂的人,而且好不容易离开之前窒息的家庭环境,就让她多享受下单纯的学术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