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让我去加拿大。”梁苏闭着眼睛,轻描淡写的接了句嘴。
这时正好路过个红绿灯,面前飞快的闪过辆摩托车,于鹤立一脚油门狠踩,把梁苏吓了一大跳。他面如沉水,一对漆黑的桃花眼中满是不甘,这些天想尽办法才获得回重庆实习的机会,不过是想多陪梁苏一年。结果梁苏毫无征兆甩来个轻飘飘的消息,可能去加拿大留学,把他的计划砸了个分崩离析。
“稍安勿躁,事情还没定。”梁苏瞟了一眼身旁的急躁少年,心底泛着甜蜜,“我还没给外公答复,你好好开车,不然还没到最高院咱们就得报销在路上。”
梁苏从包里取出准备好的冰镇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于鹤立,“怎么说我都想把国内的大学四年读完,不过不知道加拿大认不认。目前这样子我赤手空拳过去,只怕会被视为累赘。血缘再近的亲属,如果不能彼此交换资源,靠着一点点隔靴搔痒的感情来维系,迟早会有分崩离析的一天。”
于鹤立心情稍微舒缓了些,“既然你已经决定在国内读完大学,为什么又说前途还没定?”
“我想拿到律师资格,最好再积攒几年工作经验。”梁苏吐字清晰的说,“虽然他们一再强调加拿大的繁华现代,但我总觉得未来的中国不会比他们差。我们会拥有最繁华的城市,最先进的科技,和发达的经济产业,不会比任何西方列强差。”
梁苏说这些话是有底气的,因为她来自二十一世纪,亲眼见过三十年后的中国是何等的发达现代。但在于鹤立看来,此时的梁苏难得有一点少年气,憧憬缤纷,傲骨决绝,像一个真正的花季少女一般对未来有着无限期盼。
于鹤立双手握着方向盘,把车稳稳当当停在最高院门前,压住心底的悸动,幽幽吐出三个字:“我陪你。”
梁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二人没费太多功夫就顺利进入法院内部。他们要旁听的是一场这个年代稍有的经济纠纷,数额相对巨大,但案情并不复杂,可以简单归类为货款纠纷。
这年头律师制度还没完善,原告方代理人是一个大型宾馆的经理,起诉某国企长年累月欠缴的招待费等各式费用。说白了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公款吃喝。整个过程延续了五六年,本来每笔款子数额并不大,但次数频繁,积年累月加起来便有几十万之多。被告方也没请律师,由该国企财务负责人亲自出庭。
梁苏和于鹤立并排坐在旁听席上,看着穿着军绿制服的法官的严肃的坐在台上,头悬国徽手持法槌,满脸庄严肃穆。可能是由于国企级别颇高,一审就是由省高院管辖。被驳回之后原告不服,于是一来二去就上诉到了最高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