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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也不恼,只是对随从略施惩戒,彻底断了下人们想给府里安个女主人的心思。

久而久之,随从也会拦着想靠近自家公子的女人,便是在寺庙里,也要防着女香客接近,做最忠诚的带刀侍卫。

如此想着,李恪身边已有人擦肩而过,来人撑着伞跑到庙檐下,正朝外转着伞面的雨珠,她垂着头,月白色的裙摆被风扬起。

她竟然无视自家公子。

随从愣了愣,更意外的是李恪的反应,他人瞧着病弱,步伐却很稳,拨开随从拦在他身前的刀后,青年撩袍走上台阶。

许是文人气重,李公子一举一动都是风雅,很少有人不侧目。然而那女子眼都没抬,收拢伞后径直走向殿内,开始求签。

“信女晏宁,想问姻缘。”

眉目清丽的少女合掌行佛礼,接过僧人手中的签筒后,很认真地晃了晃,啪嗒一声,地上的竹签显示着大凶。

立在门边的李恪挑了挑眉。

然而下一秒,那看着温婉的女子猛地捡起竹签,又迅速塞回签筒,重新开始摇,口中还念念有词:“佛祖在上,给个机会。”

她要她和谢琊白头到老。

李恪的神色微变,他仔细回想这女子说过的话,又瞧着她的眉眼辨认许久,漆黑的眸色翻涌。

她自称是晏宁。

会是二十年前,与他有过青梅竹马之谊的那个姑娘吗?

在李恪最难熬的年岁里,也有过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她把他抽到的不好的签文塞回去,又把自己的上上签递到他掌心,说:

“痴傻是福,忍而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