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说:“教训的是阎焰。”
晏宁提起的步子又停下了, 她回眸道:“你说里面是谁?”
“阎焰, 废灵根的阎焰。”
这个名字可能会重, 但废灵根的找遍七杀门上上下下也只有她的二徒弟。
晏宁放下食盒,掌心幻化出那柄生锈的唐刀,用刀柄剥开层层环绕的人群,也看清了被展红袖逼迫着单膝跪地的阎焰。
红衣少年生得漂亮,哪怕唇边带伤也不见狼狈,他抬起手背抹去血迹,任凭展红袖如何施加威压都没有弯了脊背。
周围看戏的弟子笑嘻嘻的,阎焰也在笑,桃花眼微弯,比他们每一个人都笑得漂亮。
所谓屈辱,难损他真正风骨。
师父说过,纵使千万人轻贱,他自己也不能轻贱自己。
阎焰安然自若,其实他的修为并不在展红袖之下,可他想留在七杀门做小外公的内应,就不能显山露水,只有忍耐。
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可余光瞥见那抹熟悉的绯红衣摆时,阎焰的心还是密密麻麻疼起来,他不在乎丢脸,但不想在晏宁面前没有尊严。
谁都可以看尽他的落魄,但晏宁不可以。
阎焰的手紧握成拳,他祈祷着晏宁能够视而不见,就像端午花船游河那日,假装没有看到他在卖笑,假装他清清白白。
阎焰垂眼,长睫轻颤,他还是感受到了有风拂过,那是晏宁唐刀出鞘带来的劲风。
这把刀虽然废物,但还是在空中划出利落弧线,打断了展红袖源源不断的灵力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