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了外袍,缓缓走进水池,面无表情,池水中像有活物,立刻沸腾起来,密密麻麻的黑线争先恐后地缠绕住他的身体,所到之处,皮开肉绽,下一秒又恢复如初。
痛,好像有人用刀,反复划开肌肤,取出里面断掉的骨头碎渣。
十天,他已经承受十遍这样的痛苦。
马上就成功了,他的阿伊,不会再疼。
一切都由他来承受。
想到柯伊,楚修垂下眸子,才展现出痛苦之色。
原来你喜欢我,比我想象的更早。
阿伊的兄长说,阿伊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被他的父亲在祠堂罚跪,晕过去都没有改口,直到提及兄长的前程和他的子嗣,才答应他的父亲,不再喜欢自己。
可是你知道吗,江山和帝位,我都不想要,什么子嗣,我也不想要。
我只想要你。
等这一池颜色稍淡,他爬出来,躬着背跪在地上,颈间诡异的纹路更加重了些,眼底血红,眉眼萦绕着黑雾,看起来格外邪气。
沈云清拿着一叠纸走进来,淡淡道:“一共十三种去毒的案子,你替你的阿伊试了六种,今天试试第七和第九种。”
他展开银针,望着跪在在地上,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的男人,语气毫无波澜,“楚修,我很怀疑,你会比他先死。”
连夜找了南疆的术士,寻古籍改秘术,然后竭力缩短时间用在自己身上,又替他的那位试药,体内寒毒被勾起也不医治,任由它蚕食生机。
他看了楚修改过的禁术,去毒的时候,一切的痛苦都会转移然后放大,投射到楚修身上。
到时候那位的寒毒爆发和去毒的疼,再加上楚修本身的寒毒和禁术反噬。
非死即疯。
楚修把自己捆好,随着针的落下,全身肌肉紧绷虬结,闷哼一声,口腔弥漫着鲜血,“就算死,我也要看到他好起来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