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振翅的声音和催促喂食的咕咕声混合着路人的笑声,在耳膜外面敲敲打打。
直到几只笨拙的灰团子拍打翅膀落在椅子上,轻轻用嘴巴砰砰米歇尔手指讨要食物,才唤醒了米歇尔。
真是,都说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回忆过去,可自己明明还不到三十岁呢。米歇尔叹口气,揉揉自己的额角,又屈起手指刮过小鸽子的前胸蓬松的羽毛。
灰团团没有飞走,嘴巴敲打米歇尔的指甲,讨要着食物。
可惜鸽粮都在儿子那里,他手里一粒都没。
吃不到食物的鸽子轻轻啄了他半响,似乎终于发现面前这个男人手里什么都没有了,失望地扑棱棱张开羽翼,带着胖成球的身体飞到另一边讨食吃。
……
埃里克从另一边的小路静静地望着眯眼享受休闲时光的米歇尔,和那个令人厌恶的外星男孩,心恨的滴血。
他越恨,表情越平静,平静到了麻木诡异的状态。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纸袋,双眼宛如得了红眼病的病人,倒映出黑发青年依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尤其从对方个细长的脖子反复略过。
只要他用水果刀,从后面斜刺进去,或者捂住对方的嘴,让薄而锋利的刀片划过脆弱的喉咙……米歇尔就会死!他就赢了!
父母不愿意给他报的仇他可以自己报!
别人不信他的话,他自己信!
那个叫赛门的外星人敢让自己丢这么大脸,落入这种境地,他会让他体会到比自己重十倍百倍的痛苦——!
埃里克扶着旁边的树低笑。
我该怎么做呢……
我该怎么干脆利落的杀了欺骗自己的米歇尔呢……
口罩下干裂缺水的上下唇不断互相挤压,牙齿在里面压着肉,很快伤口崩开,血珠沿着撕开的皮肤一颗颗冒出头,染湿了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