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夏公爷精彩纷呈的眼色尽收眼底,语气极温和地徐徐开口,“你我君臣多年,不瞒夏卿,这皇后之位,太后先前十分属意府上二姑娘。”
他淡然地看着夏公爷如被雷劈的震撼神情,依旧带着深远距离的淡笑,“夏卿可知,府上这一议亲,置朕于何地?”
夏公爷扑通一声就跪趴下了。
天爷!先头被晾成菜干儿算什么,一顶五指山般的大帽子扣下来,这回才是真正的浑身冷汗。
千丝万缕的头绪全叉在一块儿,宫里想属意谁就属意谁,但您老人家不说,谁知道啊,这怨得了谁呢?
再复一想,这位爷可是当今万岁啊,全天下都是他的,何况一个小小闺阁女子。
夏公爷心思转得飞快,让夏和易退亲再进宫是万万不可了,宫里许是担忧惹来非议,君子不夺人所好,君夺臣妻的名头传出去,必定不美。
越想越没出路,竟然陷在骑虎难下的无解局面里,事到如今先是怨起了潘氏,要不是她妇人之见,何至于此!又悔当初不该听易姐儿的教唆,由着她小孩儿心性催着议亲。
夏公爷趴地上哆嗦着,暮色昏昏沉沉的,皇帝往窗外望了眼,重新捻起朱笔,“天色晚了,夏卿回罢。”
夏公爷几乎踩着铡刀从南斋里出来,七上八下没个清醒,想了一圈,还是得去求一趟陈和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