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谈婚论嫁虽说是两家人的事,可爷们儿家里还没操心起来,姑娘家就开始张罗了,外人听了到底说不过去。
母亲是点头了,万一夏公爷听了不答应,或是母亲想想又觉得不妥当,那她可就白使半天大劲儿了。
在床榻上翻来又覆去,紫檀木的床板咚咚直响。
伺候上夜的春翠撩起帐幔,“姑娘可是要吃水?”
夏和易蹭一下坐起来,“我想去寻母亲,又觉得半夜里不合规矩……”
说着说着自个儿没了声响。
规矩规矩,她现在可不是万事要讲规矩体统的皇后,公府里任由她横着走都没得说。
一叠声督促换上衣裳,顺着小道就上了上房,她现在这身子骨,比在宫里三步一喘的时候可要好上太多,不顾丫头们在树下惊悚地摇帕子,三两下利落窜上正房窗边一棵石榴树上,屏住呼吸,耳朵贴上屋瓦。
正是夜深人静之时,衬得屋里的人声愈发清晰。潘氏正跟夏公爷说起她的豪言,“老爷,您听听,这是女儿家家该说出来的话?我这做娘的都替她臊的慌。”
夏公爷则是颇为感慨,“我原还道她懵懵懂懂没开窍,唉,原来二丫头也长大喽。”
“竟央我明日便请荣康公夫人过府来吃席,还扯着衣袖非要我应下才放我走。您说说,这,我,唉……”潘氏千言万语汇成一声叹息,声儿里倒也还是个笑模样,“也不知道这诨冤家是随了谁。还好将来进宫的是鸣姐儿,倘若是换了易姐儿……”
夏公爷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扶了下后颈,“夫人莫要再说,我这一把年纪,万万经不起这等惊吓。”
虽说是自己的孩子,为人父母也认得清现实,即便是自己有意无意纵容的结果,这个幺女实在撑不起国母之位,退一步往私心里说,也撑不起百年夏家的门楣。
夏和易?进宫?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