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却是越来越低,急得元嬷嬷探了指尖点她额角,“少吞吞吐吐,二姑娘若是少了根头发丝,仔细回头夫人扒了你的皮!”
秋红迎头受了戳,再不敢隐瞒,道了声是,“说什么回到现在便是死也值了——”
元嬷嬷哎呀叫了声,“姑娘怕是魇着了!”
提了裙摆便往廊外疾去了,“还须禀了夫人,请个郎中回来看看才好放心。”
即是闹到要请郎中的份上,主儿又是含嘴里怕化了的二姑娘,免不了阖府上下一通闹腾,全家老小都来了一趟。
一盏紫檀牙雕的屏风之外,大夫拱手对潘氏答:“回夫人,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此番并无大妨碍,多是受了惊吓,安神歇上几日便是。”
潘氏缓缓长舒一口浊气,紧绷的面颊松下来,谢过大夫,想想不放心追问道:“可要开上几帖暖身发汗的药剂?”
大夫朗声笑了笑,摆手道:“依老夫之见,二姑娘身子骨可壮实着。是药三分毒,二姑娘既大好,药汤还是不用的为好。”
深宅大院里的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多半是弱风扶柳的身子骨,心慌气喘的十有六七。
但这位夏府二姑娘可不是,虚乏的病症一概没有,倒是三五日便得来瞧上一次擦伤碰伤。年关上头竟有一回误食了后院的毒草,催吐后虽然身子无碍,但惹得公府无辜的可怜花草全被拔了换新,大动干戈。
再交代上几句,大夫起身告辞。
月姨娘急于让儿子容貅在嫡母面前表现,忙推了推夏容貅的背,“容哥儿,替你二姐姐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