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拽出来时,血管慢慢伏下。
那一过程,他额间汗水如雨水,打湿了一缕缕的白发,脸上的血管清晰显露。
在他抽出死手时,宁宿用纱布裹住他手腕撕裂的刀口,看到他细瘦的胳膊正止不住地抽搐。
“谢……谢谢。”他吐出毛巾虚弱地说。
这一刻他应该疼得虚脱了,可还是颤抖着艰难翻过身,他侧身用完好的那只胳膊,虚虚地搂住那只沾满了血液的死手。
“他们说消失的哥哥是去侍奉花神了。”他虚弱地轻声开口,“那是一种荣耀,哥哥的名字留在花神殿上,国都花家的人专门来请我回去。”
“我也这样以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只手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高兴的是,我又可以牵住他了。”
伤心的是什么,他没有说。
白皙修长的手牵住那只僵硬血红的手,“我就是要养他,我的哥哥。”
这话他说得有点幼稚,因为疼痛,声音发颤,但又莫名无比强大。
夜晚从黑泽吹来的夜风,呜咽作响。
花风问:“你听到了吗?”
宁宿“唔”了一声。
风是世上最丰富的声音。
宁宿离开时,花风抱着那只手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