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白旸还没睡,沈夜也爬起来,披了白旸的外套出去巡房。
沈夜统共只有两个病人在静安。
他先去看珍珠,意外发现了陪床的。芬得拉在四个人里伤势最轻,从警署询问过后就来这边了。
沈夜检查医疗舱显示的各项指征,珍珠情况稳定,睡得像个小朋友。
“小先生,谢谢你!”芬得拉对沈夜说,语气是有重量的。
沈夜忽然觉得可以跟他聊聊:“你算他们的队长吗?”
“我只是年龄比他们大些,经历多些,”芬得拉视线落在透明罩内稚嫩清秀的面孔上,“兔子和月光只差一岁,他最小,刚过了十九的生日。”
十九,应该是已知最年轻的米粒植入者,最大的是厨师,四十八。
虽然样本极少,但这项实验至少开始在半个世纪前,持续三十年……
“你们是怎么到罗素家的?”沈夜似在闲聊,“我可以问这个吗?”
芬得拉则直接跳过了自己和另外两人:“珍珠是从福利院捡来的,那时我已经在先生身边做事了,先生经常到福利院做慈善。”
“有次他从角落里窜出来,不排队直接抢我手里的蛋糕,瘦巴巴勉强有我一条腿高,像饿狠了的流浪狗,动作也凶得像小狗……”
芬得拉眼神里有柔软的嗔怪,和以往藏在镜片后的冷锐不同,是带着温度的。
那天,芬得拉收拾了那只臭小狗,先是提着衣领将他拎起来,谁知小孩竟滑不留手从大得不合身的衣服里脱逃出去,在刺骨冷风里光着膀子和脚丫飞跑。
芬得拉怕他冻死,下意识提着空衣服追上去,三五步钳住那小孩肩膀,这一抓才发现他比看着更瘦,肋骨根根突出,胳膊麻杆似的,折断他不会比掰折一截树枝更费力。
小孩忍疼挣扎,趁他一丝不忍继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