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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靠在窗边读一本朴旧的纸质书,坐姿端逸,无框眼镜的镜片上流淌阳光,下半张脸遮进滤菌口罩里,见有来人眼睛笑成两道弯月。

这副气质面貌,换个场景说他在享受假期也不违和,且是身心愉悦那种。

白旸纯属打卡式的走过场,寒暄问候几句,不便多打扰病人,椅子没坐热就告辞离开。

他瞥见那本空白封皮的书页间垂挂一截书签绳,尾端坠一片镂刻着rtks的金属饰片,随即猜到了那本书的名字,非常古老且著名的权谋小说。

还有随意搭在书脊上那只手……

“这是李重时最喜爱、最得力的儿子,”高展转出走廊继续科普,“他很聪明,22岁已经从联盟行政学院毕业,同时修完了高等法学课程,现在立法院任职高秘,是总长阁下的隐形智囊。”

白旸虚心请教:“他什么病?”

李斯特那只抚着书页苍白伶仃的手,比对方露出的半张脸更加深刻地留印在他脑海里。确切说不是手本身,而是手背上两处结痂似的暗斑,形如烟疤烙在静脉血管流经的位置。

他这样智商和地位的人,不该有过那样严重的中二病。

高展似是想敷衍地向远处放了放视线,随即不知怎地又郑重收了回来,嗓音随着下颌压低:“合理猜测是那种流行病,他会客一直带着口罩,毕竟这玩意传播方式尚不明确。”

所以你忽悠我来探病,事后才说对方可能会传染?

!白旸回他一个wtf的白眼:“他看起来更像装病,精神头足得很,脑筋也活络到能看懂三国史。”

高展憋了个笑,假装干咳:“您不必太担心,专家认为那种病毒的传播途径不会比hiv更多,您跟他手都没碰一下。”

“专家?呵呵,”白旸冷笑,“媒体上的专家比政客更会撒谎,只要金主出钱够多,他们能用煮熟的鸡蛋孵出小鸡来!”

啊~不过,他好像找到个合理的借口向某医生卖卖惨,求求安慰,说不定对方心一软把他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高展忽觉小上司的表情一阵迷惑,英挺的眉眼柔顺下弯,额心蹙起似有若无一湖愁绪,嘴唇竟然委屈巴巴嘟起来……

没定论的事儿,不至于给人吓得要哭吧?这西施捧心的模样,督察署未来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