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在舱边缓缓坐下来,平静看着奄奄一息的青年,目光悲悯。
沈夜的疑问已经被无声回答了,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含着僵硬麻木的喉舌问了一句。
“所以,她是我杀死的,对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反问了那句,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该去死?”
“该死的是你!你、去、死、吧!”
自小埋在胸口的刀子,经年热血也不能暖半分,现在被沈夜吐出来,冷刃撕破了包裹它的血肉,钩心扯肺地要了他半条命。
你们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我不仅可以暗示普通人,还能暗示障碍者。
我根本就是个怪胎!我没有同类!
沈夜!回来!沈夜——
我不值得你们为我做那些,我不值得。
“沈夜,乖小孩,醒醒……”
白旸轻声唤醒副驾位睡出满脸宿仇旧恨的小朋友,拨了拨他头发:“你是有多累?这么点路也睡过去了。快醒醒,马上到家,别吹了风感冒。”
沈夜被唤得打了个激灵,手里还捏着今日份的小零食,半颗冰糖山楂粘在脸上,惹白旸好一顿笑。
笑够了,他用嘴直接摘走自己吃了。
“我的。”沈夜护食,最近白旸每天接他下班都会带一点小零嘴,喂猫的量,有时是一块威化饼,有时是几粒麻辣牛肉,今天是一小串糖葫芦。
路上磕牙吃不饱,引子似的,反把馋虫勾搭上来,刚好够能量等吃晚餐。
那个噩梦被白旸魔性的笑声搅散了,心口闷气随着被打开的天窗飘出去,偏头看时,挂满小彩灯的家门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