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夫人神色如常:“你的未婚妻呢?带来我见见。”
周晓初也正好走了过来,落落大方地向未来的公公婆婆问好,瞿夫人带着和善的笑容与他聊了起来,瞿慎则低声跟儿子说着公事,瞿末予一时找不到机会单独质问母亲。
眼看宾客都到齐了,在瞿慎和周家长辈的共同主持下,一起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订婚仪式,今天晚上最大的意义,是明天铺天盖地的新闻稿和一定会拉升的股价。明明是一门生意,明明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只看重价值,可每个人说出来的话都要用爱情矫饰,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瞿末予的脸上挂着假笑,在这幅完美闪耀的躯壳之下,他一刻不停地在压抑和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他心慌不止,情绪起伏极大,眼前不停浮现沈岱的脸,各种各样的表情都让他产生不好的预感。他见过的风浪,单拎出哪一桩都比沈岱给他惹的麻烦大,这甚至称不上危机,他怎么会如此焦虑?这没有道理。
他脸上开始冒出细汗,坐立难安,连瞿慎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低声道:“你少喝点。”
这不是酒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信息素的波动越来越大,他必须分出注意力去控制自己,以防不合时宜地释放出信息素,他产生了一种非常陌生的感知,无法分辨、难以定义,让他焦虑、恐惧、心慌、难受,他确定这种感知和沈岱有关。
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如果不是及时抓住了椅背的扶手,他恐怕会当场出丑。
“末予这是怎么了?”
“哈哈喝多了?太高兴了吧。”
“哎哟,脸都白了,少喝点吧,是不是不太舒服。”
瞿末予放下酒杯,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周晓初温柔地问道:“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瞿末予头也不回地往盥洗室走去。
当看到镜中那张苍白的脸时,他足足愣了十数秒。顶级alha的体能是远超常人的,鲜少会生病,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身体却明显感到不适,那多半和信息素波动有关,而他的信息素不会无缘无故有这么大的起伏,这种情况在标记沈岱以前从未发生过,此后却频繁地受到沈岱的影响,所以他现在是怎么了,或者说,沈岱怎么了?!
沈岱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不会的,沈岱是跟他母亲走的,安顿一个可以自理的成年人有什么难的。
可他为什么会如此心神不宁,一种惶恐莫名的情绪不停侵扰他的心智和判断力,他根本无心他事,此时此刻,最强烈的念头就是马上见到沈岱,马上确定沈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