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岱咬着嘴唇,脆弱又坚定:“我要留下我的孩子。”
瞿末予眯起眼眸,神色间闪过一丝狠戾:“沈岱,你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沈岱强迫自己直视着他。
下一瞬,沈岱双腿发软,身体直直坠向地面,无形的威压山一般落下,刺骨之寒无孔不入地侵入体内。沈岱只觉得身体如针刺、如蚁爬,那种感觉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痛,却难受、恶心到了极点。他脸色煞白,呼吸困难,面容因难言的痛苦而扭曲,这种病态的折磨逼得他要发疯!
瞿末予竟对他使用了信息素压制!
他一生中只承受过两次攻击性的信息素压制,两次都来自于自己喜欢的人,第一次瞿末予被迫进入易感期,无法自控,并非故意,可这一次,瞿末予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对他进行信息素压制。
alha对自己标记的oga拥有无可置疑的权威,oga从生理和心理上都几乎无法违抗自己的alha,任何一个alha,哪怕在体能和社会竞争中都是弱势的最底层,仍然可以在自己标记的oga面前处于绝对优势,其对他人微乎其微的信息素,对自己的oga却很有效,何况瞿末予是一个顶级alha,他想要对付沈岱,真正是不费吹灰之力。
对自己的oga使用信息素压制是会受到谴责的卑劣行径,如果造成严重创伤就是犯罪,但alha们很少会放弃这种“规训”oga的方式,因为非常省力又有效。
沈岱慢慢蜷缩起身体,眼泪横流,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那个居高临下、冰冷地看着他的人,他的alha,对怀孕的他使用信息素压制,只为逼他打掉他们的孩子!比起巨大的精神压力,沈岱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肝肠寸断的痛,他受不了了,他撑不住了,他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揪住了瞿末予的裤脚,哭泣哀求道:“求求你……末予……”
那脆弱易碎的模样如一击重锤砸在瞿末予的心上,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对他来说亦是煎熬,他收起了信息素,看着沈岱虚脱般瘫软在地上,眼中一片赤红。他几经挣扎,还是忍不住蹲下身,把沈岱抱了起来。
瞿末予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让沈岱坐在自己腿上,自从他从易感期中醒来,俩人再不曾有过任何亲近的行为,鼻息嗅到那清淡的昙花香,他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人有多渴望,多到令他胆战心惊。
标记过的两个人,彼此身上都沾惹了对方的信息素,这样的拥抱只会让他们更真切、更深沉地感受到对方已经与自己融为一体,然而,哪怕标记可以改变两个人的生理状态,终究人心是难测的。
瞿末予用指腹轻轻擦掉沈岱的眼泪,轻声说道:“我说了,不要试探我的底线,这只是一点惩罚,我喜欢听话的oga,你一直都知道的。”
沈岱绵软的身体几乎无法动弹,他靠在瞿末予怀里,轻轻地颤抖,他再也不觉得这怀抱宽厚温暖,是他一生最牢靠的港湾,在瞿末予这样的人身边,犹如伺兽,随时可能被撕成碎片。
“从我出生到现在,我有很多不得不做的选择和取舍,我不指望你会明白。”瞿末予低下头,轻吻沈岱的头发,“oga就是容易感情用事,你这么聪明,也还是不停地犯蠢。但我不怪你了,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只要你以后听话。我会给你最好的物质生活,给你的事业最大程度的扶持,以后,如果你想要我们的孩子,我会给你孩子,但不能是现在。”
沈岱僵硬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