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息重重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为你高兴,但我听你这口吻、这状态,好像不太好呀。”
沈岱鼻子一酸,顿时有了落泪的冲动,在他心目中,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父亲的角色,当年他最艰难的时候,也是老师帮了他,他满腔的伤心和委屈真想一股脑地向自己最敬重的人倾吐,但他没有那样的资格,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他的无声更验证了刘息的一些猜想,刘息温和地说:“阿岱,你们感情的事,我不清楚,也不好多问,但我要提醒你,顶级alha跟我们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不要用正常人的价值观和情感模式去揣测他们。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保持头脑清醒,记住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什么。”
沈岱哑声道:“我明白,老师,谢谢你。”他当然明白,但知道和做到之间的差距,是人类毕生想要跨越的高墙。
和老师通话完没多久,瞿末予的家庭医生来了,给沈岱抽了一点血,沈岱沉默地配合,等医生要走的时候,才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能查出来?”
医生看了沈岱一眼,却没有回答,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拿着药箱就走了。
沈岱拿出看到一半的财经新闻,继续往下读,那是一篇有关星舟近期的股权风波和行业分析的文稿。文中说道,由于稀土行业这几年的低迷,加上投研资金巨大,瞿承尘想要改变集团战略方向的野心得到了几个股东的支持,自从瞿老去世后,兄弟之间围绕权力的斗争一波接着一波,在瞿末予因为易感期不得不消失的一周内,瞿承尘发动了非常猛烈的攻击,虽然最终没能得逞,但也让瞿末予遭受重创,外界对这场“夺位”之战有各种猜测和分析,瞿末予手里的重要底牌之一,就是对创海的并购,但由于创海的负债和收购的矿短期无法盈利的痛点,现在也充满了变数,一旦并购案失败,瞿承尘就有可能在董事局取得更多支持票,那么等待瞿末予的就是失去掌舵权。
这是一场不见血的残酷战争。
当天晚上,瞿末予回来得很早,是这段时间回家最早的一天,且第一次主动要见沈岱。
沈岱觉得瞿末予一直抗拒见自己,一是怒意未消,二是担心自己利用标记后的信息素优势让他被影响。沈岱觉得瞿末予恐怕多虑了,在领教过那些残酷的字句后,好像能被影响的只有自己。
沈岱心中还有一丝奢想,希望与瞿末予解除误会,毕竟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们还好好的。他带着他和沈秦的录音,来到了瞿末予的书房,然而,在看到沙发上坐着陈律师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凉透了,对将要发生的事,他有着最可怕的预感。
瞿末予的态度不再狠戾和愤怒,他脸上唯一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只有跃动的瞳光传达出极致的冷漠。
沈岱看了看瞿末予,又看了看陈律师,从二楼走到三楼这短短的一段路,他想了无数遍要说什么,要如何为自己辩解,如何才能让瞿末予相信,他真的是清白的,但现在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他被传唤到这个房间,是来接受审判的。
“坐吧。”瞿末予说道。
沈岱没有坐,他强迫自己直视着瞿末予,问出一个令他心颤的问题:“验血结果出来了吧。”
瞿末予的眉毛拧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这又是他必须回答的,他看了一眼沈岱的腹部,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