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闪过了第一次见到姐姐的画面。

他记得,八岁那年,他在年前的生日前夕被二婶陷害,送去了域外荒土。

也许因为不在名单上,没有顾虑,也许是因为吩咐过,也许是因为偷摸。

抓他的两人脾气极为不好,同行的另一个孩子,因为想要逃跑被一不小心打死了。

他没跑,也没反抗。

为什么要反抗呢?

六岁生日那年,一起去游乐场的四人中,只有他活了下来,父亲母亲弟弟,三人全部宣布死亡。

唯有他,活了下来。

他知道二婶恨他,恨他害死弟弟,他也想过,如果不是他过生日,好奇要去游乐场。

那么,父亲和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想,或许就这么死了也好,早在六岁那年,他就应该死了。

至少,在看见那因逃跑而被打死的小孩时,他想,他是活不了的。

直到那一把雪色的双刃映入眼中。

破碎的车玻璃下,那么锋利的一把刀,就那么干脆利落的抹了那两人的脖子。

喷涌的鲜血溅到了后座的他的脸上。

他能清晰的记得那时的感受,滚烫的血液滴落在脸颊上,心脏在重新跳动。

眼底倒映着的是少女耀眼的银发。

那少女与死气沉沉的他不同,鲜活又耀眼,恣意又潇洒,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撞入了眼中。

眼底的愉悦似是因为杀了人,望着他时仿佛因为诧异,微顿了一下,轻啧一声,又轻邪一笑。

雪刃随意一挑,轻而易举就划破了绑着他的绳索,她说:“小弟弟,祝你好运。”

那一刻,他似乎听见身上枷锁一同脱落的声音。

他记得……那天,也是他的生日。

他在六岁生日那天,遇见了死亡,他也在九岁生日那天,遇见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