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说莫名其妙被套上了‘灾名’,就说卫瑾幼三人拯救了荔枝林,成了水头村的大恩人,就不应该有这样的对待。
跟来的人很多,除了村长、老会计,还有几个辈分高却身体硬朗的长辈,剩下的还有几十个村民。什么姓氏的人都来了一些,原本就是来看看干旱了两年多又恢复正常的荔枝林情况。众人都没从喜悦中清醒,就见恩人被污蔑,即使是宋家人又怎么样,不带这么忘恩负义的。
“不会说话就闭嘴!”吼人的是一个村中长辈。
罗家人,名为罗烈。五十岁,辈分却极高。之前还打过鬼子,瞎了一只眼,有国家补贴。
之前荔枝林就是他打理的,后来荔枝林出现问题,他一直在自责,也一直在寻求解决的办法。前段时间,他甚至为了将要荒废的荔枝林,还去过省城找朋友看看有没有解救的办法,然而败兴而归。
他才回来没多久,回来了也没在村子里,所以很多事情并不知道。
现在他看到陈翠红竟然这么无理对待拯救荔枝林的小恩人,火气直冒。他吼人不看谁的面子,直接爆发。
罗烈长相凶残,尤其是瞎了一只眼后,整天带着一个黑色眼罩,像极了江洋大盗。陈翠红平时就很怕他,现在当众被吼,吓得直接跪倒在儿子宋建华身边不敢说话。
宋建国和宋建民也来了,但他们更怕罗烈,连吱都不敢吱一声,更别说扶母亲陈翠红了。
世界终于清静!
罗烈笑着想感谢卫瑾幼他们,却又怕自己的长相吓到他们,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
“卫小知青,容知青,唐知青,你们别听这个妇人乱说。咱们现在新社会,不搞封建主义,前山能恢复正常,多亏你们。”
“你们放心,你们对水头村的奉献,我们整条村的村民都会记在心中。我们会把你们的努力上报,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上报?”卫瑾幼和容承对视了眼。
眼前这个人,卫瑾幼他们没见过,又见陈翠红和宋大河的儿子们害怕他。卫瑾幼尝试透露小心思,道:“能上报得上去吗?会有奖励吗?”
卫瑾幼年纪小,长得也小。皮肤白皙,整一个娇软小姑娘似的。
罗烈喜欢小姑娘,更喜欢胆大的小姑娘。见卫瑾幼不怕自己,甚至还大胆的盯着自己看,便哈哈大笑起来。
“为什么不能?有我在,谁也贪不了你的功劳。”罗烈以为卫瑾幼怕宋大河贪功,毕竟宋大河之前做过。
“那能将功抵过吗?”
“抵过?”罗烈只剩一只的眼睛,盯着卫瑾幼看。
卫瑾幼也不怂,看回去,“也不能说过吧,就是年少轻狂,看不得被欺压,一时.......”
“闭嘴!”宋建国大声喝止。
卫瑾幼耸了耸肩,一副就是这样被欺压的模样。
罗烈眼里带过笑意,还有浓浓的赞赏。不过转眼再看宋建国时,眼里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剩下厌恶。
“宋大河就是这样教你们对待恩人的?”
“她算什么恩人!”
“她不算恩人,难道你算?靠着宋大河就因为自己是跟葱?不会说话就滚到一边去。”见宋建国还想顶嘴,罗烈懒得跟他浪费时间,直接让人把他嘴巴堵住,拉到一边去呆去。
罗烈在水头村不管事,但不代表他怕了宋大河。
宋大河的位置还是他让出来的呢。
罗烈做事简单粗暴,深得卫瑾幼喜欢。知道罗烈之前就是管理荔枝园的,见他想了解荔枝园变故,卫瑾幼当然不放过打好关系的机会。
虽然现在不能把古墓说出,但前山水源被堵还是能说的。只要后期被爆出被堵的原因,宋大河绝对会又多一条罪名。
能给宋大河未来的牢狱之路添砖增瓦,卫瑾幼不遗余力。
.......
众人似乎忘记了宋家几口人,在卫瑾幼的带领下,参观了整个前山及荔枝园的变化。
等到一行人再次回到山脚,宋家几口人已经不见了。
应该是被带回去治病治伤,就是不知道宋建华的脚,还能不能用......
傍晚回来,其他知青已经在吃饭了。或许是听到前山恢复有知青的功劳,卢文兵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激动,似乎想过来询问,却又因为宋大河的关系,动也不敢动。
卫瑾幼他们没心情理会这些人的复杂,回来没看到萧秀和温文倩、孙大美,卫瑾幼没有来有些慌。虽然唐季说已经安排了人跟踪保护,但一个女生,怎么都会吃亏。
又见其他知青在正常吃吃喝喝,好像少了人,也不担忧。
卫瑾幼过去问:“萧秀呢?”
“萧同志她去县城了。卫同志,听说你们今天拯救了前山荔枝园,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卢文兵抢先插话,语气有些激动,“大队长有没有说奖励你们什么?”
“不对,大队长今天也去县城了,不过他回来应该会很高兴。前山之前说要放弃,现在你们做了这这么大个贡献,肯定能将功抵过,以后大队长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他越说越激动,说得好像以后不会找他麻烦一样。
但以宋大河的霸道狠毒性格,要是知道卫瑾幼做了大事,肯定会加快她的死亡。
卫瑾幼不想跟他聊这些,又道:“宋大河每次去县城都会拉着知青去?”
她没说拉女知青去,视线重点落在何英身上。然而何英仿佛什么都不知道,有些茫然。
卢文兵道:“也不是吧。水头村的文化程度低,平时不高要求的文字工作都是村里人自己做的。要是有要求的会找知青,以前会找我,后来萧同志来了。大队长知道她高中毕业,字又写得好,就变成了萧同志。这两年还把萧同志带到县城做登记员,不过去县城的机会不多,每年大约一次左右吧。”
卢文兵在回想,回答完还问旁边的何英。
何英道:“是每年一次,差不多都这个时候,一去就去三天两夜。大队长说登记的东西很多,就让阿秀住旅馆,村里报销。不过阿秀好像不喜欢去县城,她人比较内向,身子又弱。工作量加大又奔波劳碌,上一年回来,她都累哭了。不过今年多了温同志和孙同志,有了人分担,应该会好些了。”
卫瑾幼越听越心惊胆战,什么工作能让人待在县城三天两夜?一个小县城而已,哪有这么多工作?
卫瑾幼冷不丁对上快要回房门的容承,容承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卫瑾幼怕自己路出马脚,没说两句就回房间了。
可是她还是怕,按照卢文兵他们的说法,萧秀已经被欺负了两年了。她一个女孩子......
卫瑾幼在房间里着急的走动,又怕又担忧,总想做些事情来让自己安心。
卫瑾幼走了几分钟,实在是忍不住,猛地把门打开。
卫瑾幼开门的动作有点大,关门也似乎没有控制力道,关上的锁也因为她的力气,而在半空摇了许久。
在院子里吃饭的知青见她如此,都纷纷看过来。
卫瑾幼:“我想出去走走。”
她想笑,却笑得无力。
在房间里的容承忍不住的扶额,“我去看看她。”
唐季:“让她别担心。古墓那些人都出来了,我把人手都调动过去,不会有事的。”
容承拍了怕唐季的肩膀,追了出去。
卢文兵奇怪道:“不是说容同志不喜欢卫同志的吗?怎么.......”
何英吃饭的手一顿,“应该是患难见真情了吧。”
患难见真情?
那温同志应该没戏了,也不知道她的信寄出去了没有。
知青院很快恢复平静,唐季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也出去了。
另一边出去平复心情的卫瑾幼,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她越走越气,恨不得杀了宋大河那个人渣。
“想救人?”
熟悉的老祖声音落在耳边,卫瑾幼狐狸眼闪过幽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