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们组织着纪律,整个会堂吵吵嚷嚷,挤满了因为终于结束七天痛苦日子而兴奋不已的准高中生们。
燥热的暖风吹得我昏昏欲睡,一前一后坐着小板凳的同学都和旁边的同学热聊着。
我看了一眼旁边一脸生人勿近气息的女孩,放弃了本就不大的社交欲望。
我常常觉得自己的灵魂可能在上初二之后就被换掉了,就像电视上演的那些魂穿啊重生啊之类的电视剧一样。
简单来说,就是我从一个地地道道的社牛突然变成了一个社恐。
细细追究下来,其实也不算突然。
刚上初一的我整天干些奇葩的事:比如把五毛钱埋进土里,期望着某天能长出五块;再比如坐到乞讨的老人身边,把手缩进袖子里,假装自己是个失去双臂的小孩,泪眼汪汪地看着过路的行人。
有时我无聊了,就上街随便拉一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同龄小孩,给她编鬼故事。
一切就在上初二的时候变了。
初一期末考的时候,我那天脑子特别灵光,超常发挥地考了全年级第二十五名,全班第一。
我胖胖又可爱的班主任老徐激动坏了,用力戳了戳我的两个梨涡:“温荔,你可真给我长脸呀。平时没看出来,原来是在这儿憋着呢!”
初二开学报道当天,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八班的一群“狐朋狗友”们,去了重点班二班。
新的班主任跟憨态可掬的老徐很不一样,她站在讲台前,不耐烦地朝底下闹哄哄的人群喊:
“还有一个人没办完缴费手续,其他人都办完了,第一天就这么拖拖拉拉的怎么回事!”
看到班主任发火,班里很快安静下来。她快速地在花名册上打勾勾,然后目光落在我脸上。
我慌忙走上前去,小声说:“老师,我家里是低保,我妈得去居委会签字,待会回来才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