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夜以继日的吃,夜以继日的长大,待到第七日,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
楚熹看到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珠,着实松了口气,夸赞女儿可爱时也心安理得许多。
而薛进已然将他的宝贝儿子抛到九霄云外,对女儿堪称爱不释手,只有夜里那么几个时辰是乳母照顾着,他不便近身,其余时间视线都牢牢锁定着楚楚,便是楚楚一动不动的躺在那睡觉,薛进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他甚至知道楚楚睡觉时舌头摆在哪。
晌午,老爹带着曹姨娘来,曹姨娘还拿着针,说是要给楚楚穿耳洞。
薛进一听就不愿意了,皱着眉头问:“她才多大?又不能戴耳坠,为何非要穿耳洞?”
老爹很不客气:“恁懂什么,姑娘家都是刚出生时穿的耳洞,这会穿才不疼,三儿也是出生第七日时穿的!”
曹姨娘附和道:“是呀,等以后再穿耳洞,就容易化脓了,老也长不好,姑娘家早扎早了。”
老爹一心为孙女考虑,薛进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一想到要拿针往楚楚娇嫩的皮肉上扎两下,他就感觉堵得慌。
“谁说姑娘家一定要穿耳洞?”薛进为了守护楚楚的小耳朵,不惜将楚熹拉出来做挡箭牌:“她娘都敢把头发剪得露青皮,她不穿耳洞又能怎样,我就不信谁还敢笑话她?”
楚楚穿耳洞和楚熹剪头发在老爹看来完全是两码事,老爹觉得薛进是强词夺理,既然薛进强词夺理,他也没有和薛进讲道理的必要。
“行行行,不穿不穿。”
老爹表面顺从薛进,以此降低薛进的警惕心,背地里领着曹姨娘伺机而动,只等薛进去招待登门道贺薛军将领,他和曹姨娘便猫着腰蹑着脚,像两个鬼鬼祟祟的江洋大盗,杀到了楚熹身旁,盯紧了还在熟睡中的楚楚。
楚熹不敢再看热闹,赶忙拦住老爹:“要不别穿了,薛进知道是要发疯的。”
老爹道:“那荒蛮子懂个屁啊,还听他的,哪个姑娘家不爱戴耳坠子,这会不穿,我孙女长大以后准得遭罪。”
曹姨娘道:“穿也就穿了,姑爷还能为两个耳洞怎么着不成。”
楚熹最爱戴各式各样的耳坠子,设身处地的想想,也无话可说:“那……那穿吧。”
曹姨娘仿佛容嬷嬷附体,动作快准狠,把楚楚的耳垂捏薄了,抬手就是两针,扎完往里面塞了两根细细的草枝,再一修剪,就算大功告成。
楚熹在旁看得呲牙咧嘴,好像这两针是扎在她身上。
见楚楚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反应,老爹得意道:“怎样,我都说了不疼,瞧这小家伙,睡得多香啊。”
“老爹……”
“嗯?”
“我劝你还是快撤吧,省的待会薛进回来给你堵在这。”
“我怕他?”
“你愿意听他阴阳怪气?逼急了兴许还要翻旧账。”
薛进那双眼睛至死视物不清,都是拜老爹所赐,在这件事上,老爹永远理亏,他恋恋不舍的摸了一下楚楚的小胖脸,带着曹姨娘撤退了。
不出楚熹所料,薛进一回来就察觉了楚楚的耳洞,原本含着几分笑意的眉眼立时阴沉:“谁叫你给她穿耳洞的!”
“你别那么大惊小怪,天底下哪个姑娘家不穿耳洞。”
“我大惊小怪?”
通常薛进用这种口吻着重强调她第一句话里的某四个字时,就意味着薛进要和她吵架了。
楚熹很注重坐月子期间的保养,不想和薛进吵架影响情绪,便弱弱地说:“你小点声,吓着我了,吓着我不要紧,别把我的奶吓没了。”
“……”
在《楚楚观察日记》这项课题中,薛进最喜欢的就是看楚楚嘬奶,他不能去看乳母喂奶,楚熹就是他的全部指望。
薛进哑火了,转身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