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军呢,若无这场战乱,他们也该好好的待在家中,与妻儿共享天伦之乐。
“少城主!”司其跑到楚熹跟前,朝她笑道:“廖三醒了,血也止住了,真是多亏了少城主出手相助!不然廖三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难说呢!”
“醒了就好,让他在大营安心静养吧。”
“欸……”
司其敏锐的察觉出楚熹情绪低落,斟酌片刻,去找正与崔无等人商议应敌之策的薛军:“薛帅,少城主瞧着,似乎有些不大对。”
薛进抿唇,看向不远处的楚熹,她以一种很委屈的姿势蜷缩着坐在石头上,原本鲜亮的蓝衣此刻布满了泥泞和血迹,柔顺乌黑的短发也乱成了一团,像个找不到家的,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犹豫了一瞬,薛进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
楚熹抬眸,眨巴两下眼睛:“干嘛?”
“吓着了?”
“开什么玩笑,就是……怕老爹担心我。”
薛进推推她的肩膀,她便自动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给薛进腾出半块石头,石头本在树荫底下,是冰凉的,叫楚熹捂了一会,还有余热,薛进坐在上面,挨着楚熹,觉得很舒服。
可一开口,却带着三分阴阳怪气:“你究竟怎么认出陆游的。”
楚熹顿时来了精神,扭头瞪着他道:“你又怀疑我?”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几时说怀疑你了?”
“……这,你也知道,我不还想着,澄清一下那些风言风语吗。”楚熹捂住眼睛,弯下腰,几乎把头埋在了两条腿之间,痛苦的哀嚎一声:“啊!怎会如此!我不要活啦!”
薛进忍着笑,故作严肃:“现在可好,本来是无稽之谈,彻底让你坐实了,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楚熹猛地坐直身,竖起三根手指:“薛进,我对天发誓,我说那话的时候真没过脑子,你也认得双生子,也晓得他俩秉性不同,一听那鼓声,摆明了就是陆游啊。”
“是吗,我没听出来。”
“你怎么又这样!”
“放心,我没怀疑你和双生子有染,当初在沂都那会,你在我和谢燕平之间周旋已经够辛苦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去……”
“好了好了。”楚熹堵住薛进的嘴:“过去的事,咱不提,啊,不提。”
薛进点点头,掰开她的手说:“过去的事可以不提,如今呢,你也瞧见将士们看我的眼神了。”
楚熹堵得住薛进的嘴,堵不住将士们的嘴,她因为从前那些事,可谓声名狼藉,但凡和一个颇有姿容的男子走得太近,必会传出闲言碎语。
楚熹以为,薛进那日莫名针对祝宜年便是由此而起。
“哎……算我对不起你行吧,要我说你们薛军这些将士,惯会偏听偏信,就不好自己动脑子想一想。”
“呵。”薛进笑了声:“双生子容貌身形如出一辙,你隔着三百步之遥,光凭鼓声就能听出是谁,还怪他们偏听偏信。”
楚熹霍然站起身,拿手指着薛进道:“你给我等着啊,我今日若不洗清这冤屈,从今往后我倒着走路!”
“也不必发这么毒的誓,倒着走路怪麻烦的。”
“你你你……”
“同你说笑罢了,别生气。”
楚熹一拳怼在薛进手臂上,随即气势汹汹的奔着阵前去了,薛进忙跟上,连声唤她:“楚熹,楚熹,我真是同你说笑的。”
楚熹决绝道:“我没有同你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