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知看着主上此刻“虚弱”倚着门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主上白日里一脚踹晕老虎的情景。
他眉毛一抽,眼观鼻保持沉默。
霍时洲轻轻喘口气,抿了抿泛白的唇,“阿婳早些休息吧,我这伤没有大碍,让药童来包扎一下即可。”
他长睫深黑,身高八尺有余,垂着狼眸时的样子竟让楚婳觉得有些…莫名的乖?
像只大狗狗。
楚婳心软了,“我来、我给你疗伤。”
平日里气势凌厉逼人的霍公子,今夜脸色却这般苍白。他素来不怕疼,此刻竟皱起了眉头,肯定是因为伤口太疼没法忍了。
楚婳想着他的伤势,焦急地伸手拉人,“进、进屋。”
霍时洲那般高挑的一个人,就这么轻易地被她拉进了房。
岳知轻咳一声,拎着药箱子跟了进去。
霍时洲坐在榻上,抬手脱去玄青上裳。
烛光映着他蜜色的皮肤,衣襟之下隐约露出结实漂亮的胸膛,肌肉线条优美如墨下画。
男子眉睫浅浅,长睫散漫地垂落着,里衣滑下精壮好看的肩膀,锁骨骨骼天生凌傲精致,恰到好处的性感和张扬。他垂眸专注地凝睇身前的少女,嘴角漫不经心地勾着,眉间含笑。
这副模样若是被任一闺阁女子看见,怕是要脸红心跳好不娇羞。
楚婳面不改色,此刻看见霍时洲身上的伤口,她眼中只有伤患与医者,并无男女之分。
所幸伤口只是肩上的一小道,确实伤得不重,她不由松了口气。
楚婳拿起纱布和药膏,替他包扎,一边询问身后的岳知,“岳、公子,可有伤到?”
霍时洲狼眸微眯,抬眼看向岳知。
岳知倏然紧绷,一丝野性危险蔓延上脊背,他语气僵硬道:“在下安然无恙。多谢楚姑娘关心。”
今日猛虎出山也是主上一手策划设计刘知府和刘杵,所以事先早已安排好不会让自己人受伤。
楚婳点点头,继续专心手头的动作。
窗外清风卷入,烛光摇曳,光线微暗,她蹙了蹙眉,身子倾着往前探了探,以便自己能看清霍时洲的伤口。
霍时洲身体一僵,小姑娘半身都靠在了美人塌上,与他近在咫尺,近得呼吸交融。
她小脸认真严肃,抿嘴时微微露出小小梨涡,柔和的气息浅浅地呼在他的裸肩上,又痒又轻,不经意间便能拨动他的心弦,勾起他埋藏在心底、克制许久的野兽渴望。
霍时洲指尖轻颤,喉结隐隐滚动,他僵硬着动作,半晌微吸了口气。
鼻尖缠绕着一丝淡甜的焦糖味,他怔了怔,嘴角忍不住地勾起,狼眸盈满了灼热,止不住的笑意。
“吃糖人了?”霍时洲垂下眸子,低笑问道。
因为两人离得很近,那低哑深沉的音色传入楚婳的耳朵里,她的耳尖被男子清爽干净的呼吸轻轻触碰,敏感地缩了缩。
闻言,楚婳眨眨眼,乖巧地点头。她将伤口处理好,起身收拾药箱,忽然间想起吃食,又回眸道:“对、了,我给你们、留了晚饭。”
霍时洲理好衣服,看到她拿过来的杨二娘家生煎,挑了挑眉,勾唇道谢。
小姑娘的口味一如既往,认定了某些东西便会从始至终,不会吃腻,不会厌烦,似乎永远如第一天那般喜爱着。
霍时洲眸色微深。
永远都是第一天吗。
楚婳等两人进食完后,给霍时洲煮了一碗药,便收拾好东西走了。她去院子花圃边看了看牡丹花,给它们施了点肥。
牡丹伴着月色舞动,花影斑驳。她抬眸看向天幕星空,扬起一抹欢喜的笑容。
她原是惧怕未来天子的龙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