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冬焱上前扶起伤心失神的妻子,对焰昀拱手一礼道:“在下恳请仙尊暂留府中几日。云儿乃在下及贱内唯一爱子,自小珍视,如今莫说贱内舍不下他,就是在下也无法割舍这血脉亲情……”
“血缘伦常,足可理解。”焰昀颔首道,言语淡漠,却没有拒绝。
“兹事体大,还请仙尊让在下夫妇二人思量一番,再予答复,可好?”
……
洛云寰从玉清池手上接过香茶,小口抿了一口,淡淡道:“我的双亲终究还是舍不下我,不忍将我托付给师尊,踏上仙道。”
玉清池:“那师尊后来怎会……”
“焰昀仙尊见我的双亲无法割舍亲缘,倒也未强求,离去前还留下守护结界,可保我几年安康。我身体逐渐康健起来,学了些武,趁着年少出门游历,在凡世江湖中遇到一些事,生命垂危,仙尊留在我身上的守护结界也随之破碎。还好仙尊有所感应,将我救回。我感念仙尊恩德,又欣羡仙道之人呼风唤雨的本事,遂拜焰昀仙尊为师,至此踏入仙门。”
说到这里,洛云寰顿了顿,继续道:“说来也奇了,自我拜入仙门舍去凡尘俗缘,身上沉疴便好似一日之间消隐无踪,倒是件好事。”
玉清池双目忱忱,片刻不曾从洛云寰脸上移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鼻头泛酸,明亮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流淌下来,此时见洛云寰停下话语,这才开口道:“师尊未与弟子说过您过去的事,没想到竟是这般……这般……”他说到此处,突然顿住,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将后面的想法说出。说什么呢?没想到师尊在凡世竟这般命运曲折,令他心疼?
“这般平平无奇,对吧?”洛云寰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抬起眼眸,静静地回望玉清池。
玉清池:???
师尊您恐怕对平平无奇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他只要一想到今日坐在自己面前这般仙姿俊逸,出尘绝世之人幼时竟缠绵病榻,常年与疾病带来的苦痛纠缠,承受着他小小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磨难就觉得心痛如刀绞。
若不是身份所限,他此刻只想伸出还稚嫩的双臂将面前之人狠狠搂进怀里,安抚他、疼爱他、告诉他今后有他玉清池在,绝不会让他痛苦分毫……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和理由这么做呢?
面前的洛云寰虽然年纪极轻,但修为极高,已近宗师级别,通身充盈的灵力昭示着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弱小无助会被凡世的病痛折磨到哭泣的孩童了,而自己,才是一无所有之人,虽身为洛云寰之徒,入门半年却一事无成毫无长进,连御剑之术也是今天刚刚学会的,自己有谈何保护师尊呢?玉清池想及此处,也觉得无力丧气,低垂下头,默然不语。
“……那时为师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洛云寰没有注意到玉清池的异样,兀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