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请了陈若做中间人,便不好拒绝,可要请他全家,一个宋衍也没那么大面子。
他定了主意独自赴宴,没有同家人讲起这件事。倒是夫人心无城府,多年来视他如师如父,事无巨细样样同他报备商量:他到底还是聘了年前在机场见过一面的文秀医生,对方请私宴答谢,这一类饭局他通常都婉拒,不知怎的与这位文医生倒特别有眼缘,想深交,便没有刻意回绝。
两个人各自有应酬并不是稀罕事,可到了当天晚上,饭局竟在同一家酒店,便有些巧了。上了楼,同一个包厢,更加诧异,再推开门见了席上那一老一小自家大领导,便豁然开朗了。
笑容满面的宋仕章几步上前,伸出去的双手恭敬又客气:“刑主任,咱们久违了。”
接着便又去握佟西言:“这位想必就是佟院长吧,你好你好,宋衍恭候二位多时。”
佟西言看了一眼坐在席上的文秀,那人扶着额头回避,似乎没眼往这边看。
“……宋先生客气了。”他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刑墨雷先给他把外套脱了交给服务生,一边拉他入座一边不咸不淡问道:“宋老板今天这是做东呢还是作陪啊?”
宋仕章闻言一笑,冲身旁的人一摊手说:“舍弟,今天刚入职贵院。”
文秀尴尬极了,心里恨不能将宋仕章摁在桌上打,他都说了不用他管,非要搞这么大阵仗,好像要将人家医院大领导一锅端了似的。
就是那时入职二院,都没这样高调过。
“佟院长。”他勉强同佟西言打招呼,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结果他怕什么梁悦说什么:“宋老板今天把我的院长大主任可全叫齐了,怕不是要把我那小庙掀了盖子?”
“可不敢。”宋仕章说,“我和令尊是故交,当年他出事我也曾奔丧吊唁,与梁院长你有过一面之缘。再往前推呢,你的祖父同我父亲是战友,咱们两家这交情可不浅。”
说罢,看了一眼梁宰平,似笑非笑。
“舍弟性格内向腼腆不善交际,也是叫我惯坏了,任性,没吃过什么大苦头,我呀,请几位来呢,是预备先赔个不是,往后多少都要给各位添麻烦,还要请各位海涵,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