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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逃避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材料,去日本。

孙骆当时问我,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我想,那当然啊,我只是去读书,我的家还在这里,我最终还是要回来的。

我只是,再也不能见那个叫严娇的女孩儿了。

我只是给自己找借口逃避而已,好让有足够的时间消化、遗忘这件事。

在日本的这两年我过得很不好。开始的时候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想妈妈,想严娇,想我和她溶于血的亲缘关系。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命运待我不薄,但他还是给我开了一个庞大的玩笑。

我没办法释怀,也没办法原谅。即便错不在她,我仍旧下意识地把部分责任推卸给她。

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差劲。

认识唐怀露是在2016年的春天。

那会儿我跟着我的中国室友还有他的女朋友一起去静冈县赏河津樱花,一种每年2月上旬到3月上旬盛开在贺茂郡河津町的早樱。

我室友的女朋友好像在做杂志平面模特,当时有一群女孩子过来把她围住合影,我就跟他们走散了。

唐怀露就是这么毫无预兆的撞进我的视野的。

她坐在一株樱花树下假寐,很瘦,像一只淋了雨的蝴蝶,孱弱得叫人心间发疼,也叫我下意识想起严娇。

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我们会时不时的聊天,天南地北地说很多废话,有时候也会一起吃饭喝酒,然后我再把她送回去。她是一个模特,不过准备往影视圈发展,我祝她早日实现梦想。

唐怀露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回答不上来,那一瞬间是有话哽在心头的,但是我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