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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上那双同自己一样的眼,她还是会下意识的心头哽咽。

“阿泽那天回来问了我,问我是不是出过轨。”在轻飘飘的钢琴声里,周林朗终于开口,像是长久放置角落锈迹斑斑的钢刀,重重划过门板的声音,沙哑粗糙,“我坦白了一切。”

他又说:“他知道之后,我们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结果第四天,他跟我说,要出国,不在国内上学了。”

严娇垂着眼,干瘪地“哦”了一声,睫毛在眼下涂上阴影,隐隐颤动。

周林朗看向她,看了很久,终是叹了口气:“我送他去了日本,先读一年语言学校,然后参加明年的留学生考试。他执意要去日本,我也就随他了,本来想着让他去澳洲的,有亲戚在那边,也好照应。”

在听到“日本”这两个字眼的时候,严娇的心突然一阵刺痛,像是破了一道口,她听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流逝的声音。

微弱,却去势汹汹。

她当然记得这个国家于她和他之间的意义,送给周万泽的那段视频,她还一直好好存在电脑里,上了锁。

她以为自己能够一直不动声色下去的,但她低估了那个男孩在自己心底的分量。

“我知道我有愧于你们母女俩,祈求原谅和补偿这一类的话我不会说,因为你们大概率也不想听。好话也只是为了感动自己,好减轻负担,可我不想。错了就是错了,为自己的过错拼命找借口,那是最失败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于是严娇森然抬眼,黑洞洞的目光没有夹带任何感情色彩在里边:“那你觉得,你是成功的那一类人吗?”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开,眼角的细纹顺着面部肌肉的运动攀爬开来:“不,我并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