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方听豁然一声沉闷巨响。
印斟恍惚睁眼,却见那扇尖并未刺向脖颈,而是由一纸符咒拦挡在外,强行由另一人所撑结界化解下来。
“容磐,当初你如何答应我的?”成道逢单手撑开结界,不徐不疾站定印斟身前,冷冷望了容磐道,“印斟是我徒弟,今日是死是生,理应由我亲手处置。你只问你需要问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难道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不过啊,成老先生,您的这位好徒弟……”容磐收过折扇,应声退至一边,不由凉声嘲道,“看样子,好像不大聪明。”
成道逢并不答话,他只低头看了印斟,印斟亦抬眼与他对视。成道逢目光依然很冷,印斟眼底更是从未有过的晦暗与绝望。
“说你该说的。”成道逢偏过头,声线不带一丝起伏,犹自漠然道,“……倘若不说,死罪难免。不必妄想我会替你开脱。”
“印公子。”霍石堂压低嗓音,贴印斟耳边说道,“容府急需给上面一个交代,你尽管说就是了,有老爷在这儿,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印斟仍旧保持沉默,膝盖弯折,半跪着倚在墙边,在他面前是容磐如凶兽般的森冷脸孔,以及成道逢与康问近乎完全陌生的扭曲表情。
一时间仿佛周围每一个人都在无情注视着他,唯独于那牢狱最深处,深陷血泊中的黎海霜,如今像是一具腐烂发臭的死尸,缩在角落疯狂地蠕动,无时无刻向印斟昭显着——
这,将是他万劫不复的最终结果。
“谁在那儿!”
谢恒颜颈间忽多出一柄锋利锃亮的铁剑。
那骤然散出的金属光芒撕碎般的溅了满脸,他下意识想要闭上眼睛,圆润的双瞳却在刺激下愈发涨得通红发亮,于周围全然漆黑的环境当中,亦如野兽出笼一般狰狞而凶猛。
谢恒颜蓦地转身,在那瞬间,却对上一张异常熟悉的女子面孔。
“你……”
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对方已将极端惊恐下的长剑挥出,剑尖直抵傀儡锁骨没入衣襟,顷刻下划开一道近半尺的细长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