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印斟没有回答,亦不曾点头或是摇头。
“不……不可能的!”容十涟脸上泛了点难看的青色,“方才屏障穿透的裂口那么大,整艘船都随海浪一起冲出来了,他们怎会没跟着一起出来?”
印斟神情淡漠,仿若她口中所说之事,与他并无任何瓜葛。
“你装什么哑巴?回答我啊!”容十涟瞪大双眼,不由扯开嗓子嘶吼道,“他们怎可能没出来?!”
印斟看也不看她,只木然说道:“……我怎么知道?”
事到如今,容十涟能够召来容府的猎鹰,那只说明一点——经方才一番突如其来的巨浪过后,谢恒颜同其余人一起被冲散了,没能从屏障那道裂口的边缘脱身。
而现最令人感到可笑的是什么?所有该出来的人都没出来,而最不应该被放出来的容十涟,和着印斟一起,此刻空荡荡的海面唯独只剩他二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干瞪着眼。
印斟只觉得好笑,说不出的好笑。随后他终是按捺不住,近在容十涟跟前,那笑声是从未有过的讽刺悲凉。
“笑什么?”容十涟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心心念念那个人,如今正是生死未卜……为何你还笑得出来?”
印斟笑罢,后亦不再多言,容十涟却是微微滞住,随即明白过来,神情变得有些复杂难言。
“怎么,你是认为……小妖怪没能从那里出来,算是逃过了一劫?”容十涟面部扭曲,同样与他嘲讽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印斟,他就算没有落入我手中,眼下船身已毁,就他那半截不中用的木头,能在箱子里活多长时间?”
半天?一天?
印斟何尝不曾细细算过这些时间?
“不论他死在什么地方……”他淡笑一声,似是无所谓地说道,“都比死在你们容府要好。”
这是他最后抱有的唯一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