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心头狂跳,甚至一度惊慌失措,连带嗓音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偏在那短暂的一念之间,他一动不动,注视着谢恒颜的面庞,复又很快明白了什么,并为之露出不言而喻的艰涩神情——谢恒颜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要挟他,强行迫使他,做出这最后一步的必要抉择。
“我不能让你死啊,你这蠢蛋!”谢恒颜再一次哽咽道,“你为什么就听不明白???”
“好了,你……不要说了。”
印斟伸出手来,轻捂他泛红的双眼,继而缓缓落指,触碰到唇畔,那仅剩唯一一颗的獠牙……
而另一颗,彼时正藏在印斟胸前,以细绳吊坠着,贴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早已无声捂至暖热的温度。
“别说了。”印斟声音低淡,眼神已全然晦暗下来,“谢恒颜,我……”
谢恒颜自他怀中仰起头来,目中蓄满难言的泪水,彼时闷声不吭地望着他,其间决然意味更是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
印斟哑然说道:“立秋之前……我自然会走的。”
“你……你说什么?”
“小妖怪他不能出海?印兄弟,你别是在……诓我玩儿的吧?”
次日午时,雨过天晴,烈日当空。
乌纳蓄着满管的烟灰,“啪”的一声,全部抖落到地上,随后瞪大一双乌黑的眼,直愣愣盯着印斟道:“你昨个不还一脸神气的,又是要娶他,又是要带他走……怎么今天就突然变卦了?”
印斟不想说话,只翻白眼看天,在数顶头有多少朵云。
“你俩莫不是吵架了吧?”乌纳问,“吵什么了?给哥说说,指不定能帮你出出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