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说:“我好像……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谢恒颜闻言顿住,又不知如何回话了。
“我是个很差劲的人。”印斟继续道,“小时候发生过的那些……我全都忘干净了,到现在还记不起来。”
“你还说!”谢恒颜忽而急促道,“想看我原地蒸发吗?”
印斟忙闭嘴,道:“对不起。”
谢恒颜:“……”
印斟上前抱着他的脑袋,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他一连说了两次对不起。
一次,是为方才,差点没收住话头。
而另一次,是为这二十年来,尤其在重逢后的这一年里,他的所作所为……向谢恒颜道歉。
那种带有刺痛的感觉,就仿佛又回到那夜谢淙的船上,印斟对着伤痕累累的傀儡,大发雷霆,近乎疯狂地宣泄他的怒火。而傀儡从始至终没有吭声,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抵抗,这让后来的印斟非常内疚,好像不论再做什么,都无法填埋彼此间的裂痕。
现这内疚感再次涌上来,且比之前那时候来得还要强烈,陌生,焦躁,甚至是无法言描的恐惧不安。
——像是紧接着下一刻,印斟就要失去他了,这比其他任何一件事,还要令印斟感到害怕仓皇。
偏在这时,厚棉被里窸窸窣窣,传来细微入耳的响动。谢恒颜伸出一只小手,动作轻而缓慢,主动覆在印斟手背上。
只那一刻,印斟耐不住颤声:“……谢恒颜?”
“你没有……对不起我。”
谢恒颜面颊贴着被褥,声音也非常含糊,显是没什么力气:“我本来就是你媳妇。不论我为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