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谢恒颜终于开口了,嗓音钝重嘶哑,亦是接近无限的虚弱,只能依靠嘴唇的张合来传达讯息:
“针……”
“什么针?”印斟握住他痉挛的双肩,“你说什么……”
“针……快把针……”谢恒颜微偏过头,十分艰难地说,“把针……”
印斟一个字一个字,反复跟着确认:“……把……针?”
谢恒颜两手都按压在左心口,那曾植入业生印的关键位置——此时撕裂般的尖锐痛楚阵阵传来,俨然已是蔓及全身,每一处毫无防备的角落。
“针……骨、骨……”谢恒颜牙齿都在上下打架,此时只恨不能将那妖印从体内剥离,“骨……骨……”
“骨针?”印斟从他破碎的言语中听出了什么,“是不是骨针?”
“是……是!”
谢恒颜面容紧绷,仿佛时刻都要昏厥过去,原本还待勉强出声,与他一些更明确的指示——好在印斟足够聪明,立马回过意来,说:“我知道了,你先别动。”
同时空出两手,抽去谢恒颜的腰带,解开于他外层松垮的棉衣,包括夹在里层柔软的青色纱袍,最后……连内一层最单薄的亵衣也给一并除得一干二净。
如是一来,不管伤在何处,都能直接看得清楚。
印斟将傀儡衣袍敞开,怕他因此着凉,没有完全脱下,本还想详细问些什么,谢恒颜却已主动探出五指,迫切拉过印斟的手掌,用力摁在妖印所在的位置。
印斟顺势一眼扫去——果见于傀儡胸前骨针刺穿的地方,彼时已然红肿泛紫,其中三两根更有明显松动的迹象,如今自那针孔之中并不安分,仿佛很快即将一跃而出。
印斟还没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他再次见到骨针的第一反应,即是伸手前去,以指节拈住那处尖细的针尾,下意识想将它们全部拔除。
偏他这么稍一使劲,谢恒颜“啊”的一声,直接痛到整个人弹了起来,随即条件反射的弯曲膝盖,一脚狠狠将印斟顶了回去!
“怎、怎么?”印斟瞬间吃痛,犹是无措地问,“……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