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高烧不退,整个人病得神志不清, 活像是在火坑里头打过滚一样, 浑身上下就没一处不是发热发烫。
先时印斟还能给他喂些粥菜、米汤、豆腐等一类清淡软食,和着之前大夫开的草药一起, 想方设法朝傀儡嘴里一个劲儿地灌。
可慢慢到了后来,谢恒颜吃不进了, 喂什么吐什么, 就连米汤入口也要皱眉。印斟再前去给他递勺子,他便下意识往一边闪躲,印斟强行要喂,却硬是将人逼得呛住,换来昏天黑地一阵猛咳。
“怎么就这样了?”印斟急得焦头烂额, 偏偏到了这般地步, 周边所有村民都无计可施, “明明昨天还是好的……这烧难道不会退了吗?”
乌纳大着胆子, 向他说了一句:“回、回光返照?”
眼看印斟整张脸罩上一层阴鸷的黑色,当下又安静地闭嘴,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而当话头转向容十涟的时候,她的表情却十分平淡而冷漠, 没有惊慌, 反是对印斟深深的嘲弄与讥讽。
她仿佛一早就料定眼前发生的一切, 如今谢恒颜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确是她之前便有过的预言——只可惜,并没有人听得进她的话,就连她的丈夫也甘愿被俘虏,死活不愿相信事情的真相。
“我说过了,那孩子就是怪物。”
在距离人群相对较远的角落里,容十涟对印斟道:“纳哥认为我疯了,你也觉得我疯吗?”
印斟冷冷侧过头,神情俱是说不出的焦虑不安:“我不知道。”
“你看着受伤的小妖怪,再说一次?”容十涟眼中不乏尖锐的意味,“就是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可怜怪物,在源源不断蚕食他的生命。她利用小妖怪现有的精力,起死回生,从而顽强地活在这世上……否则六个月大的短命婴儿,如何能平安撑到现在?如你所见,她是活下来了,可小妖怪很快便会死了。”
“但我也想知道,这样可怕的怪物,是如何被你生下来的?”印斟漠然问道。
“我该怎么与你解释?”容十涟反问,“能否借一步说话?”
印斟抬眼,瞥向远处带孩子的乌纳:“……这不合适。”
容十涟:“你好歹是个男人,不该这么古板迂腐!就当是为了小妖怪的安危,我们暂且合作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