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不禁对此产生质疑,虽他并不想恶意去猜测什么,也许……容十涟是真不喜欢这个孩子,又或是它的出生给她带来了极为强烈的阴影,令她不论如何也没法接受。
自然这些都是假设,唯有一点,能让谢恒颜印象深刻,彼时自脑海当中无端响起。
“……糖水姐姐,我想到村长临去世前,曾对你说过一句话。”
他倏忽开口,复又偏过目光,凝向布帘背后那道身影:“稚子新生,理当无罪……”
随后他看到容十涟的影子幽幽晃动,似在背对着他不远的地方,或悲伤或恐惧地发出颤抖。
“你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谢恒颜抱着疑问的态度,尝试性地出声说道。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
容十涟倒吸一口凉气,亦在同时,缓慢给出她的答复:“小妖怪,你我朋友一场,提醒到这里,我已是仁至义尽。”
谢恒颜并不松口:“那,糖水姐姐,你告诉我,它究竟哪里有罪?”
容十涟如鲠在喉,扬声反问道:“连你也打算这样气我吗?”
谢恒颜道:“我没想过要气你。”
“你……”容十涟堵了半天,终是气馁,显是无限疲乏地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再不与他多言,拂袖转身,干脆利落地走了。
谢恒颜适才反应过来,待想追去问些什么,撩开布帘,却只见她一抹孤单落寞的背影,自小路的尽头越走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而至今还在草堆上躺着的,她与乌纳所生的孩子,现正睁大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隐约夹带着泪痕,迷茫瞪着破旧的帐顶,仿佛很想从中寻找什么答案,但它眼瞎,什么也看不见,偏只能于黑暗当中反复地摸索。
就这般一脸天真无邪的可怜孩儿,又怎会是所谓的怪物?
谢恒颜低头盯着它,不知盯了有多久,他也很想知道,它到底什么地方像怪物?倒能引得容十涟如此排斥抵触?